六十四、最后的疯狂
六十四、最后的疯狂
商人向来唯利是图看重金钱,舍命不舍财,不到黄河心不死,不撞南山不回头。要说钱很重要,这也没错,谁的钱都来之不易,都是辛苦挣来的,可也得分到啥时候。遇事不论大小,不分轻重缓急,像做生意一样,总是要讨价还价,如同被老虎逼到悬崖边上的牧羊人,危险时刻还舍不得自己的羊。老虎本意只要吃羊,可生死关头仍割舍不下,老虎哪会如人所愿,牧羊人最终搭上了自己性命也没能保住这些羊。世间相似的事有很多,当被逼到一点退路也没有时才把一切都舍出来,可这还来得及吗?
桑贾德就如同这牧羊人,现在他是一点退路也没有了,懊悔不已,大声哭泣着说自己什么也不要了,当即把蓝宝石从脖子上摘下来双手递给给仙枝说:只要能把我儿子拉努尔救回来,我这两船紫檀木也全都送给您了。仙枝看他痛苦的样子,不好再多说什么,只得安慰道:你别心急,事情还没到绝望的时候,我们会尽力去营救。仙枝转身看了丈夫一眼,轻声说:还要辛苦你再跑一趟,将这两千两银子也一并筹齐。
黄师木只得再去市舶司,又支取了两千两银子。回来后,仙枝让大板连同上次留下的一千两银子共计三千两,一起分装到两个大木箱里。当一切准备妥当,四人坐在一起商议。黄师木说:我看还是去找知府程光阳,让他知会守备、参将多调些人马来,这样把握大些。对徐一刀我们还不是太熟悉,看情况他必不会是单身一人,肯定会有很多帮手。对劫匪的凶残和狡诈我们不可掉以轻心。他们毫无信用可言,明天若贸然前去交换,一旦有个闪失,损失银两不说,万一拉努尔出了危险,这后果可是难以挽回。
仙枝听了丈夫的话,十分理解他此刻的心情,毕竟人的生命大过一切,而这分析也是有道理的。可是以自己的推测和判断来看,这也是一个机会,是老天送给他们一行人的一份大礼,这笔钱以后还要派上大用场。冥冥之中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要轻言放弃。她想起了临行前父亲曾说起丈夫到广州后,借助紫霖之力会有笔意外之财,且这一笔财富日后还要用得到。可这尚未发生的推算与眼前火烧眉毛的险情放到一起来做决断,也着实让她犯了难。刘氏算经的精髓就是根据事物的表象进行推理,从而得出准确的判断。虽说自己尚未达到那种料事如神的境界,可眼前这事也并非人多才保险。如今事情的成败只在于自己这边做出应对的突然性和反常性,达到出乎意料之外的效果才是最佳。让守备、参将调兵来围剿,虽然看似多了保障,可这样做反而更加危险。因为可能会走露风声,谁知道这徐一刀在知府衙门或者是参将那里没有安排眼线,若他们报了信反而是害了拉努尔。
仙枝以自己对穆家人的了解,不要说紫清以一女性尚可以一敌百,英勇绝伦;而紫霖更是有万夫不当之勇,天下无敌。父亲说紫霖有名将潜质,日后必成大器,这江湖人称“小罗成”,也绝非是浪得虚名。且不说其家传武功之高,只以清风剑在江湖中的地位也世间无二。如今事情紧急,虽说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余下的时间也已不多,必须早做决断。尽管师木心里放心不下,可他最终会同意自己的意见。仙枝思索片刻后对大家说:自古富贵险中求,危难建奇功。我们此举固然带有一定的冒险性,可也不是没有胜算。说着她把目光投向紫霖,那目光是在征求他的意见。紫霖顿时明白了,只觉得热血上涌,激情澎湃,他头向上一扬,拍着胸膛自信的说:请大家相信,只要有我穆紫霖在,就不怕任何魑魅魍魉、妖魔鬼怪。这徐一刀虽号称“岭南第一刀”,可在我眼里不过是个小喽啰而已。在家时曾听父亲说过此人,早年在少林寺学艺,身手不错。他的刀法是从少林寺智禅大师那里学来的。据我父亲讲述,当年和我爷爷一起抗倭的将军曾练过此刀,师从同门。这刀法虽然厉害,但同我们家的清风剑相比,还稍有逊色。我想就剑法高低这一点,就连徐一刀本人也深信不疑。所以当年他离开军营后,在江湖上不敢犯大案,一直较为低调,以致隐姓埋名了这么多年才未失手。如今他按捺不住,又出来祸害人了,真是天要其亡,先令其狂,这也是他活到头了。他从事海盗生涯多年,杀人越货,欠下了累累血债,老天也不会放过他,如今可要连本带利一并偿还。
听了紫霖一番慷慨激昂的表态,更加坚定了仙枝的决心。她总结道:根据徐一刀的性格来分析,他本人喜欢独往独来,要不也不会在广州府这么多年都平安无事。若说他手下有几个帮凶那也是正常的,可要说他有十数人之众则不大可能。还有就是他绑架的拉努尔是个洋商,而不是官员和富商,这更会让他放松警惕。按常理来说,他对自己的功夫非常自信,加上他手中有了拉努尔这个重要筹码,并不担心桑贾德去报官。他索要的三千两银子和一块蓝宝石也不是漫天要价,都是桑贾德能出得起的。这在他以往无数次海盗打劫生涯中,还真算不上是什么重大行动。他无须也不会将自己的全部家底都押上,这会让他得不偿失。他没那么傻,也不会那么做,所以他不会另外寻求帮助,找自己从前的同伙,那样会更加容易暴露。而我们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