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好好歇了两日,袁半夏腿上的伤几乎痊愈,她一直在房间里窝着觉得无趣,就想去镇上走走,赵云亭却不同意。
“大夫说你体内还有蛇毒残留,最好还是卧床静养,等你好利索了,舅舅陪你出门。”赵云亭态度温和,姿态依旧强硬的按着袁半夏的肩膀把人按回床上。
“屋内闷热,我光是坐着都觉得烦躁,心情不好,不利于病情恢复,小舅舅,我不走远,只在附近逛逛,你就答应嘛。”
“不行。”赵云亭把窗子推开,外面云层堆积,光线微暗,“看这天色,约莫要下雨,等雨水降下,你就不觉得闷了。”
“小舅舅~”袁半夏还想再挣扎一番。
“暖暖,听话。”
这副教训孩子的口气让袁半夏无言以对,行吧,她还是个病人,还是安生在屋里躺平吧,百无聊赖之际,她拿起床头的游记杂书随意翻看。
赵云亭离开后,梦玉才小声笑出来,“姑娘平时表现的总是稳重大方,在亲人面前却娇气的像个小孩子。”
那是因为她知道,只有在在意自己的人面前才有资格撒娇使性子,旁人凭什么忍让娇惯她,人的潜意识与本能都是恃宠而骄哪。
“梦玉,别打络子了,光线不够亮,太费眼了,你去看看焦玉那边如何,她心思重又伤的不轻,多思多虑不利于伤口愈合,你在旁边劝着些,让她好好养伤。”
梦玉忙碌的手一顿,“白日我去给她送饭,她一双眼肿的跟核桃似的,夜里肯定偷偷哭了,焦玉一直自责没有好好护着姑娘,心里愧疚不安。”
“那时贼人突然冲来,围在一块目标大反而危险,各自散开,雨夜中四下遁逃更容易脱险。”
梦玉心里也有个疙瘩,身为仆婢本该舍身护主,焦玉伤重便罢了,她却安然无恙,每每想起都觉得自己失职,这几日她恨不得十二个时辰均守在袁半夏身边。
“事情都过去了,以后无需再提,去看看焦玉吧。”
“是,姑娘,您看书也别太久。”梦玉乖顺的推门出去。
袁半夏闲散的翻着书,吹拂而来的风裹挟着草木和土腥气,闷热感消减大半,“快要下雨了吧。”
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仰躺在软塌上,任由凉风盈满房间,半眯着眼睛昏昏欲睡之际,脑子里闪过一个想法,下雨天和音乐更配,再有一杯温热甜腻的奶茶就更好了。
伴着对现代惬意生活的回忆,袁半夏幽幽陷入沉睡,唤醒她的是窗边被风吹来的斜雨,雷鸣轰隆作响,雨势滂沱,她将窗户合上大半,依靠着窗台摊开手接外面绵密的雨滴。
“姑娘,该用膳了。”梦玉端着托盘进来,见她站在窗前赏雨,连忙把人请回桌前,“您病还没好彻底呢,怎能吹风,舅老爷若是见您如此肯定要念叨。”
她顺手要把窗户关上被袁半夏阻止,“留条缝隙吧,凉快。”
桌上是三道菜,两荤一素,主食是一个煎的两面金黄的饼子,并一碗紫薯山药羹,菜量不大,她一个人吃刚好。
袁半夏刚吃完饭就打了个喷嚏,梦玉连忙道,“奴婢就说您不能吹风吧,我去给您煮碗姜葱茶驱寒。”说罢急匆匆的端起碗筷离开。
袁半夏本来没当回事,也老老实实喝了姜茶,雨一直没停,街头低洼处已经形成水坑,街上寥寥无人,天色将暗未暗之际,袁半夏开始觉得头昏脑涨,看东西都带重影,嗓子眼就像堵了棉花,难受的厉害。
“咳咳……梦玉,你跟小舅舅说一声,我有些不舒服,让他派人去抓些药。”
“您脸怎么红这么厉害。”梦玉抬手摸她额头,“这么烫!”
她慌乱的扶着袁半夏躺回床上,“奴婢马上去请大夫,您快躺好。”
袁半夏打了个哈欠,“没有大事,我只是有些困。”水里泡两日她都没怎么着,只是吹会风罢了,肯定只是有些受凉。
接下来发生什么袁半夏再无意识。
她自己看不到,她双颊红的几乎滴血,除了脸红的惊人,其他露出来的皮肤却是惨白发青毫无血色,乍看去颇有些惊悚。
早在梦玉禀告袁半夏身体不适,赵云亭立即让侍卫请大夫,大夫诊过脉只说风寒入体,让丫鬟打湿毛巾擦拭身体降温,又开了药便离开。
药汁煎好,梦玉费尽心力也没能撬开袁半夏的嘴,她嘴紧闭如蚌壳,漆黑的汤汁全都只沾唇就淌进衣领。
赵云亭也顾不得男女之防,再加上这是嫡亲外甥女,他将袁半夏抱在怀里,一手掐着她的下巴一手端着药碗灌药。
“暖暖,你生病了,得喝药,快张嘴,乖啊。”
“咳咳……呕……”药汁才喝了些许,袁半夏便干咳着吐出来,连中午吃过的饭都呕出大半,赵云亭身上一片狼藉。
梦玉吓的落泪,“这……姑娘怎么吐了。”
还没完全消化的食物再吐出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酸臭苦涩的味道,赵云亭完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