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骨
迟亦。
那晚,迟亦留到很晚,内心挣扎了很久,还是打算暂时收留小花,之后再看情况,给它找个人家。
迟亦刚起身,瞥到一个瘦瘦高高的人带着口罩帽子走出来,带着一包猫粮喂小花,她就暂时停住了,又坐了回去。等那人走了之后,迟亦发现小花走了几步就倒在地上,她跑的很快,肺里的空气被榨干。
地上的猫口吐白沫,翻着白眼,有一下没一下的抽搐。丝丝寒意浸入肌肤,彻骨的寒冷,使迟亦止不住的发抖,胸中泛起的黏腻使她泛着泪花干呕。
迟亦有个坏毛病,选择性遗忘假恶丑。
她不知道那个人是不是沈知年,但她知道这件事是沈知年引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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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亦那晚噩梦连连,一个接一个,她只记得最后一个,使她想起很久之前的事。
很久之前姐姐和迟亦说过,“给猫咪喂食的人不一定善良。短暂的救济反而会使对方越陷越深,还不如一开始就冷淡走过去。”
迟亦小时候总是一个人在家,空荡荡的大房子里只有她和一个上了年纪的女保姆。
迟亦没有朋友,每天最喜欢的事情就只有读书。久而久之,迟亦成了家长口中孤僻不合群的孩子。
迟亦还记得,那天阳光和煦、微风轻拂。她趴在二楼阳台的桌子上呆呆地望着小区街道上种着的树。一辆大车在隔壁房子前停住,先是几个工人走下车子打算卸货。随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开进来停在门口。
轿车里走下来的一个姐姐,穿着圆领短袖和一条配套的裤子,乌黑的头发用夹子夹起,手上系了一条红绳。光洒在姐姐的身上,透亮的皮肤似乎散着光。姐姐一直温柔地笑着,动作利落,很有条理。
迟亦常常趴在阳台的桌子上悄悄的看着那个姐姐。
半年光景,原来死气沉沉的房子完全变了一个样-小院子、鹅软石小路、花草树木。姐姐喜欢躺在院子里的藤条椅子上喝茶看书。
某天,迟亦的父母很难得的都在家,他们一般不说话,在饭桌上说的话更少。
"哼!你知道隔壁搬来个艺术家的事?"
"哦,她搬来也有半年了。"
"就是说啊,艺术家就是艺术家,看她也不怎么出门的。"
"嗯。"
"听我朋友说,她现在还没结婚,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她还是很有名的,听说是什么天才。"
"哼!什么天才,怎么,换口味了?"
"你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东西?我不认识她!"
"哟!还说没鬼心思!当初要不是靠我爸的人脉,你一个小地方出身,还有今天?这才几年,翅膀都没长硬,开始嫌弃我高中毕业了?"
"你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
"我说的难道..."
"闭嘴!"
几天之后,迟亦的妈妈带着迟亦叩开了姐姐家的大门。
一如既往温和的姐姐很热情的接待了她们。
迟亦觉得她和这里的氛围格格不入,很拘谨。直到迟亦的妈妈问那位姐姐能不能当迟亦的美术老师、钱都好商量的时候,她开始尴尬了。
然而让迟亦意外的是,姐姐一下子就答应了,只是不要钱。姐姐笑着温声打趣说随时欢迎迟亦上门打扰。
起初迟亦有些害羞,后来姐姐家快成她自己家了,她时常去姐姐家小住。一直到初中,迟亦家里出了事,不得不搬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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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年的眸子紧了紧,他察觉到迟亦在微微发抖。披散着头发、面色苍白的迟亦引的沈知年想起了从前种种,他一时没有察觉到迟亦藏在眼底深处的不安。沈知年突然有些后悔,迟亦的嘴唇总是白着的,她体质不好。沈知年担心迟亦着凉。
沈知年站定,躬下身子,把伞递给迟亦,然后脱下外套,披在了她的身上。而后沈知年又拿过伞,搂住迟亦,步子有些急的向前走着。
迟亦缓过神时,已经被沈知年楼着了,她想问问小花的事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迟亦冒出的直觉在说,那个人一定不是沈知年。
迟亦:一个认识不久却能察觉到对方的脆弱并能对此关心付出行动的人不会做那样的事。
迟亦的心思不在这儿,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她应该挣脱开沈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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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知年带着迟亦来到一辆看着价格不菲的车子面前,很自然的拉开前车门。
迟亦很自然的拉开后车门,钻了进去。
"抱歉,我不太喜欢系安全带。"迟亦不想和沈知年凑得太近。
副驾驶座,迟亦觉得那个位置不属于她。
沈知年很温柔的笑着,语气和缓,"后座也是要系安全带的,学霸。"
沈知年看着总是很温柔,散发出一种使人心绪平静的气息,他披着圣光,像个谪仙。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