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火与代价
Ciara头也不回地跑进昏暗的船舱里,她倚着墙壁蹲下,胸口随着不平稳的呼吸上下起伏着,手心沁出的汗水让指缝间变得有些黏腻。
我在做什么?她问自己。
她曾经嘲笑人总是轻易被欲望支配,他们那不堪一击的道德在烈焰一般的欲望之中,被焚烧殆尽。
然后恶人就这么诞生了。烧杀抢掠,草芥人命,没有对于天真美好的儿童的同情,也没有对于体弱多病的老者的敬意。
轻易地就要剥夺一条条鲜活的生命。
我什么时候也要变成和他们一样的人了?
Ciara觉得喉咙发堵,眼眶也变得有些湿润,她的手颤抖着扶上桌沿,桌面上的灰尘和手心的汗水混合,让她的指间变得更加泥泞。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正在有力地跳动着。
她还活着。
所以她也要怀揣对其他生命的敬意。
-
说实话,Ciara已经一整天没喝水了,食物在这个鬼世界更是影子都没有见到一个。
她作为一个从前每天都喝纯净水的穿越者,通常是不会去像脑子犯神经了一样拿容器接雨水喝的。
除非这个穿越者是真的渴急了。
而且,当她从情绪的漩涡里面缓过劲来的时候,Ciara简直饿到想要啃桌子,她试图在这个一看就很久没有人来过的船舱里找到一些能吃的东西......至少看起来像是能吃的样子,但是很明显她失败了。
Ciara最终翻遍了柜子也只找到了一盏尚且还能使用的煤油灯,她心中有一刹那的暗喜,至少这样就不用再摸黑进行觅食了。
只是这里压根就没有火种。
她承认自己有点开始想念起现代世界只需要轻轻一按开关就可以在夜晚让整个房间明如白昼的照明系统了。
船舱的双开门被推开,夜晚的海风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带来海风的清芬和新鲜的空气。
她和在驾驶台上掌舵的Lambert打了个招呼,但是对方没有理会她,不知道是没听见还是确实不想理。
Ciara觉得尴尬,她暗自撇撇嘴,不打算一探究竟,她现在最要紧的事就是找到火种点亮油灯。
海浪拍打船身的声音在夜里听得尤为明显,不疾不徐地在耳边一下下地回荡着,她听着浪声,却只觉得喉咙越发的干渴。
她快步从甲板绕到驾驶台后面的船舱处,因为那里的门缝中透着微弱的烛光。Ciara其实完全想不明白Jack是拿什么把这些落后的照明工具点亮的。
女人在门前站定,伸出手摆出要敲门的姿势,但她并没有立马敲下去。
虽然她自己也不明白自己在犹豫些什么。
好巧不巧,此时可能是有大浪打来,船身剧烈的摇晃了一下。
Ciara此时正在走神,因为很久没吃东西而有些体力不支的她哪里会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偷袭,压根没站稳,一个趔趄就要跌向身前的门,她为了让自己下一秒不摔在甲板上,重重地扶住了眼前的门。
谁知那门只是虚掩着的,被她这么一推,直接就打开大半了。她只好又赶紧收回手抓住门框试图稳住身形。
Jack此时正坐在桌前研究着一些看起来像是海图的东西,手边还放着他打开着的不指北罗盘。他被Ciara的突然闯入时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警觉地抬头看向她。
“抱歉......打扰您了。”这是她今晚第二次觉得尴尬。
“你太客气了。”这句话的声音并不大,听起来并不太想让对方听清楚,但是在如此寂静的夜晚,一切微小的声音都容易被放大。
所以Ciara还是听见了,只是她见对方的眉毛还是警惕地抬着。他转过头去佯装继续做刚才的事情,又好像在等待着她的下文。
Ciara看着房间墙上挂着的一盏点燃的煤油灯,灯芯上的火苗在欢快地跃动着,“我来借个火。”她被周围的宁静影响,说话的声音也放得更轻。
等到Ciara再次抬头看他,对方抬着的眉毛不知什么时候放了下来,这一次他不再是佯装,而是真的在认真研究地图,不远处的灯光勾勒出他高挺鼻梁的形状和弯曲翘起的睫毛。
她看得有些出神,直到之前那种熟悉的沉重感又卷土重来。
定了定神,她走向他身边的那盏灯旁,脚步声在轻柔中带着些打破寂静的突兀,但是那种好听的橡胶鞋跟磕木板的声音却不让人感到厌烦。
拿起一个被燃烧过的火把,她把顶部探到旁边墙壁上油灯的火焰中,等待着火苗的偏爱。
“你一定渴了吧?”再转过头去的时候,Jack不知何时已经变换了一个坐姿,从可以说是端坐的状态变成了翘着腿的吊儿郎当型坐姿,手里还拿着一瓶装有棕黄色液体的酒瓶。
Ciara不语,她不紧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