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芳摇落独暄妍
不太精明的秦弄。
少女时期的所有美好希冀都破碎了,那些东西,本来也靠不住,她应该找到更可靠的东西,重复往日的骄傲与荣光。
母亲说得对,就算她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那些恶心的事,就算他现在没什么出息,他也是秦王给她指的丈夫。
这是一份无法推卸的责任,远比缥缈的感情稳定,将他们两个紧紧联系在一起,何况,她有他喜欢的东西。
旁人谤她、嘲她,不守名节、所嫁非人,她偏要与公子弄过得好好的给他们看。
“秦弄……”
“啊?”这还是华妍开口和他说的第一句话,秦弄被华妍喊蒙了,半天才应了一声,“嗯……”
“叫车夫赶车吧。”她擦干眼底的泪,哽咽着说。
秦弄这才意识到马车压根没动,挠了挠头,催促着回府。
夜里,华妍备下了一桌好酒好菜,头一回冲他笑,喊他“夫君”,与他约法三章:不许酗酒,不许□□,不许夜不归宿。
秦弄原来就想好好待华妍,见她释怀往事,他毫不犹豫就答应了。
自此,华妍态度大变,虽说处处管着他,但是平时还是有说有笑的,秦弄只觉得乐在其中。
家和人美,秦弄每天笑不拢嘴的,他那些朋友可算切切实实地感受到了,几次约秦弄喝酒,他都推脱不去。
某天,梁倚与人同上春风得意楼,想叫上秦弄,秦弄直摇头,说家里有事不去。
“我看哪里是家里有事,是家有悍妻,”梁倚打趣道,“五公子,你莫不是,怕夫人吧哈哈哈。”
话未说完,几人哄堂大笑。
“谁怕了,”受不得激将的秦弄眉毛一扬,“去就去!”
说罢,便与梁倚他们勾肩搭背着去了春风得意楼。
五公子府中,华妍守着一桌菜,等了半天没等到秦弄回来,便派人去寻人。
姑姑附到华妍耳边,轻声说:“公子随梁小郎他们去了春风得意楼。”
“春风得意楼?”华妍不解,看见姑姑一脸难为情的样子,猜到不是个干净地方。
秦弄真是好样的,才几天,就原形毕露,瞒着她去那种腌臜地方!
华妍一掌拍到案上,吩咐庄儿:“备车!”
“夫人这是要去哪里?”姑姑问。
“还能去哪!”华妍没好气回答。
“夫人去不得!春风得意楼哪里是女子能去的地方!”
“凭什么去不得,”旁人的说三道四已经不足让她惧怕,华妍昂首挺胸,“让开!”
春风得意楼内,几个人喝酒赏乐,十分兴起,秦弄心里还想着华妍,故而收敛了几分。
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打断了乐声。
秦弄抬头一看来人,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结结巴巴,“夫……夫人……”
华妍看了一圈在场的红男绿女,言笑晏晏道:“春风得意楼?好得意啊,公子。”
旁人尴尬,秦弄更觉得脸烧,上前轻声认错:“夫人,我错了,我们回吧。”
华妍并不想当众撕破秦弄的脸面,见秦弄服软,随和而不失礼数地道了一声:“各位,不打扰了。”便与秦弄一起上车回府。
车中,华妍拎起秦弄的耳朵,训道:“你怎么答应我的,这才几天你就忘了?左耳朵右耳朵出,糊弄我?我还不够你看的吗?”
秦弄知道此时辩驳只会火上浇油,一个劲认错,“我错了,我真错了,夫人松松手,疼疼疼……”
他们正在车上掰扯,马车猛地停住,华妍差点栽到车板上,得亏秦弄扶住她。
也正是得益于这一停,华妍捏耳朵的手松了。秦弄捂着捏红的耳朵,佯装恼怒掀帘,“怎么了!”
原是于?低头没看路,差点撞上马车,还多亏车夫反应快。
于?见是秦弄的车架,赔笑道:“见过五公子。在下方才边走边在看文案,一不留神,冲撞了车驾。”
“于大人没事就好,”秦弄一见于?,也和善起来,又想起于?已经升任廷尉左监,这还是他们俩第一次打照面,就多问了一句,“大人遇到什么大案子,这么忙?走路还要看文案。”
“五公子说笑了。不过是城郊滑坡,一个戏班子里死了几个人。小案子,他们懒得管就交给我了。我才从那边过来呢。”于?说完,没再多寒暄,就和秦弄告别了。
车里的秦弄回头,见华妍还没消气,怕她还要揪他耳朵,顺着于?的话与华妍说笑道:“说起来,那次,我还以为你是戏子呢。”
“你为何会把我当作戏子?”
“之前我和梁倚还有秦异去看了出戏,叫《紫钗记》,你那天也戴了只紫钗……”
“我并没有戴。”那天事后整理秦弄房间,并没有收拾出她的发饰。经秦弄一提,华妍才想起,确实有一支紫蝶钗,不翼而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