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内整顿——追击欠款
“明天你打算带谁走?”宿星将毛巾搭在肩上,顶着潮湿的发坐到了沙发上随意揉擦,迸溅出来的水珠甩到桌上、地上,让扶春看的直皱眉。
她原以为自己应当能够容忍这位“舍友”的一些私人习惯,但现在她发现——她做不到。
“别动。”
一股力量落在宿星头顶,让他的身体立刻绷紧了一瞬,但随即意识到是谁在动他的脑袋,却又慢慢放松下来。
扶春心不在焉地擦拭着。
宿星真的很奇怪,明明刚开始清醒的时候一副要咬死自己的样子,为什么这几天突然情绪趋于稳定了。
扶春向来是个很喜欢反省与自我反省的人,宿星这不正常的变化逻辑让她不解,而不解的后果就是揪着问题不放。
一路回来有发生什么不同寻常的事吗?至少围绕着宿星没有,那么为什么他会越来越收敛最初见到时的邪恶面目?
总不至于……是因为自己相信他了,他感受到这种态度后也缓和了?
扶春打了个激灵,将她视之为怪异的猜想丢到脑后。
迅速大力揉搓了几下手下的头发,确保房间内的制冷功率不会让宿星头顶剩余的水珠落到沙发上,扶春便收了手,然后帮宿星将毛巾扔进了脏衣篓。
“你、我,钱虞城和钱锋礼——再加个林昼吧。”
“林昼?”宿星挑眉,“带她?这么信任她?”
“这话听起来像是进行了比较后的吃醋。”扶春状似开了个玩笑,至于是玩笑还是试探只有她自己清楚。
宿星眼神暗了暗,没立刻接扶春的话茬。
“她确实很不对劲。”扶春站到房间的落地窗前,挑了挑下巴示意宿星过来。很快男性的气息便出现在扶春身后。
某种程度上来说,宿星真的很像变温动物,周围热他便热,这会房间里温度适宜,他的体温便偏凉。
宿星顺着扶春的视线往下看,遥远的山谷下边一个漆黑的小人影还在挥剑,但是,又不只是挥剑,想比扶春和宿星上午看到她的那一会儿,林昼的练习内容增加了——除了固定招式的挥剑,还包括一些侧翻、闪避。
有几次、不,有很多次,扶春确认自己看见了她掏枪的动作,但是最后不知道是顾忌着什么,又或者林昼根本没有携带枪支,最终这位杀手小姐还是放弃了练习开枪。
“你觉得,这个世界上真的有人能连续十多个小时都重复一件事吗?”
女人的声音如清风刮过耳侧,宿星的耳坠微微晃动,他黑色的瞳孔凝视着那个无尽深绿中的一个黑点,轻微地摇了摇头。
“不会。”
不仅因为林昼这一整天都在做重复的事情,还因为那种若有若无的机械感。
“她有了很大的进步。”
“是的,这也是我要带她去的原因。”扶春不再观察林昼,她已经哄骗尤迪索斯盯着了——如果视线往旁边的湖泊偏移一下,就能看见一双“鬼鬼祟祟”的绿眼睛浮在水面上紧盯着林昼。
“今我们在玻璃栈道上看到她挥出第一次剑,相当生疏。下午遇见她时,已经非常熟练。然后,经过半天的练习,唔,现在是晚上九点,她的进步实在惊人,连‘天才’这个字都不足以概括。”
扶春淡淡地继续说,“你看她剑端挥出的力量,已经能够连续击倒三个普通人了。”
然而接下来扶春画风一转,那语气里头的怀疑倏忽变成一种发现宝藏般的愉悦。
“这么强悍的助力,不带着怎么能行呢。”
宿星:……
宿星对扶春前面的判断都很赞同,然而心中莫名有些不爽,他拧着眉,不耐烦的笑意挂在嘴角。
同样看起来有秘密,为什么扶春要防备自己那么久,对着那个明明更加可疑的林昼就那么宽容?
宿星不明白。
两分钟后他一把拉上了窗帘,不顾突然被遮蔽视线而一脸莫名其妙的扶春,自顾自在沙发上躺了下来。
徒留扶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这个高大的男人还没吹干头发就倒在了“属于她的”沙发上。
很好,我忍!
第二日,扶春先找了廖沣东。
此时距离前往不夜城做第一次汇报,还有五天。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留在这对吧?”廖沣东眼中有一闪而过的失落——他懂扶春的深意,但仍然无法接受自己被踢出核心团队。
“没错。”注意到廖沣东的负面情绪,扶春难得补充了一句话,“你毕竟是金字招牌之一,离开了不利于医院的运行。”
“而且这里正经像样的医生也只有你一个了,必须有人主持大局。”
看着女孩浅棕色的眼眸,廖沣东几乎快信了她的话,如果不是格外熟悉人体的他看见了扶春紧绷的面部肌肉。
廖沣东知道原因,自己在重新布局后的病院里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