乐不思城——回归病院
尤迪索斯对这些装置反应淡淡,没有警惕也没有亲近,她只是在最开始瞥了它们几眼,然后又将头埋入了扶春的肩胛骨不愿抬起,仿佛那里才是她温暖的巢穴。
她喷吐出来的湿热的呼吸全数洒在扶春白皙的颈部,有些不适但不至于惹怒扶春。
那些建筑确实为“环”添了些人气——这很自然,看见这些人造物,你就能想象得出开工时这里的人来人往与忙碌,然而心就会因此火热起来,不再漂泊于一片白茫茫中无所着落。
扶春领头走着,机械人瑞德和不知身份的宿星就跟在后边,或许他们的自我意识也是“男性”所以反而更有话聊。
但这会儿瑞德没在和宿星聊天,而是反复端详着手里从监测站顺出来的器皿,银白色如液体般流动的铷给他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你说,他们要这个干什么呢?还有,你不觉得这里安静得有些不正常吗?”瑞德一开始就对此抱有疑问。
“监测站不可能一个人都没有,按照往常的设置,五所监测站中至少应该有一所有人,也就是我们每走上五公里就该至少碰见一个活人了……”
但现在为止,他们没有遇见一个人——一个活人也没有。
宿星依旧不说话,长臂长腿让他在冰原上越发瞩目,阴鸷的气息让那些偶尔来这的昏鸦也被吓走。
瑞德偷偷打量了他一眼,这男人眼周的深邃黑色仿佛是一种黑暗的象征。
他不在乎瑞德对自己的态度,长腿一迈走近了那些古怪的“能量站”,然后在扶春还没来得及阻止的情况下便一把掀开了舱门。
扶春心惊,小刀再次落入掌心,她克制着面部抖动的肌肉迅速平静下来——好在,那军绿色舱门后边是一段一段盘好的缆线,有些从顶部垂下来闪着红绿色的信号灯。
“呼,安全。”瑞德感叹。
然而扶春盯着那东西,越发觉得恶心——她感觉这个能量站的设计者要么真的没注意,要么就是饱含恶意。
这舱门打开后里边的景象,那些有秩序地堆叠缠绕在一块的缆线,真的很像人们被破开的大脑……
扶春警告地睨了一眼宿星,然后收回目光借着往前方走,据她估计再有个两小时就能踏上陆地了。
这里实在冷的惊人,不论如何她现在只想离开“环”,越快越好。
宿星在瑞德一脸后怕的目光中又拉上能量站的舱门,那双狭长饱含恶意的眼睛轻轻一瞥,然而从能量站的石头阶梯上下来,回到了队伍,再也没有投回视线。
然而在能量站的后头,在刚刚瑞德和扶春没有看见的地方,那浅薄的冰层下正有什么在搏动——一些肉色的、血色的东西。
血丝、牵连不断的筋络从能量站后边的排污口延伸入冰层以下,在那里孕育神秘的罪恶……
宿星没去看,但他已经“看见”了——机械癌。
三人赶回新埠精神病院时,已经天光大亮,扶春毕竟□□人躯,淡淡的倦意时刻缠绕着四肢百骸——更何况她还抱着一个尤迪索斯。
但她不曾放松过精神,不论是瑞德还是宿星,都不是她能放松警惕的对象。
“啪嗒”尤迪索斯的鱼尾又悄悄缠绕上扶春的腰,然后被无情地扒拉下来——这件事在过去的一天之内频繁发生,不论是瑞德还是宿星都见怪不怪。
虽然扶春出了远门,但和病院内的联系一直没断过,此时病院里的职工们知道她回来特地来迎接,在寥寥数名客人面前给足了扶春面子。
这些职工主要包括A区的人,由鲍特带领,至于钱虞城他们,绝对不会在扶春面前服软,遑论来迎接她。
带队的是廖沣东和鲍特,这些人衣着整洁,以至于远远看过去很有派头,也让那在D区治病的病人从窗户后边伸出头来张望,看看扶春这个新上任的院长是个什么来头。
新埠精神病院因为前段时间的叛乱,成为了第九区的焦点——作为叛党之一的钱虞城没有被萨堪的纠察队拿下,也让一部分阴谋家捶胸顿足感慨错失一次打压叛党的良机。
总之,新埠病院这段时间的“国民度”相当之高,唯一的可惜之处在于这种关注并未成功转化成客流量。
在电视、广播、网络不断传播新埠精神病院的现况的同时,扶春的资料却被保护得很好。
实际上是因为谁也查不到她,这姑娘就和突然冒出来似的,除了萨堪官方监控中隐约勾勒出她的身形,没有任何一家媒体挖到她更多的信息。
所有人都在问询,这年轻姑娘凭什么成为了新一任院长?她有什么资格成为院长?
但是各大组织和机构都保持了沉默,他们在萨堪面前一向缄默如哑巴。
背后的利益牵扯也让他们不愿意当这个出头鸟,去挑战新院长的权威。
新埠精神病院虽然被广泛关注,但它本身不具有什么重要的战略地位。
大家近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