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不了头
姜怀柔暗戳戳问道:“小舅舅难得出来一次,不去青洲看望一下南芷姐吗?”
吾染清楚地知道自家外甥女打的什么算盘,指节敲了一下姜怀柔的额头,那张只有在面对他们时神情才会有所变化的俊脸微沉。
“小脑袋瓜里整日里都装得些什么?再乱动什么小心思下次我过来便将我那根棒槌也给带来,知道了吗?”
姜怀柔一惊,忙点头应付下,“知道了,小舅舅可别带棒槌啊。”
吾染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走之前还忽而想起什么留下了一句话:“下次我过来时,记得把人领到我面前,我可是要考察一番的。”
这话也只有姜怀柔才能参透其中的奥妙了,慕容凌夜一脸懵地问道:“什么人?染哥要见谁?”
姜怀柔还没想好怎么跟慕容凌夜说起,就先随意扯了个旁的话题:“待会儿我再同你细讲,不过凌夜,你说小舅舅和南芷姐真的没有可能吗?”
南芷姐心里有小舅舅,不是什么秘密,可小舅舅的态度回绝地委婉且彻底,一开始就亲手将苗头给掐掉了,可南芷姐仍然放不下。
慕容凌夜若有所思地问道:“之前你曲线救国时,你小舅舅有用那根丑不拉几的棒槌威胁你吗?”
反正吾染都走了,他这么说也是贴合实际,那根棒槌也不知道吾染从哪得的,丑不说,还不好用,他还不舍的丢。
姜怀柔没好气地反驳出声:“什么曲线救国?不过那棒槌确实……嗯……算了,之前是没有,怎么了?”
慕容凌夜又联想起方才吾染让他带两份糕点,默了默,点头赞道:“染哥是个好舅舅,还挺能宽容你乱点鸳鸯谱。”
回答慕容凌夜的是姜怀柔的一记白眼。
见该说的都说了,姜怀柔咬咬牙,硬着头皮看向正拿着大剪刀修剪绿植的慕容凌夜,定声坦言:“凌夜,我有心上人了。”
话音刚落,姜怀柔就见本枝繁叶茂的绿植登时缺了一大片,剪刀的“咔嚓”声锋利入耳。
修长的身影略显僵硬地转过来,一双桃花眼凉意尽显,猝不及防的茫然与掩不住的落寞交织流转,顿声道:“谁?”
姜怀柔直言:“御景煊。”
闻言,本悠闲的人放下手里的剪刀双手撑在桌沿,脸深深地埋在双臂之间,不见神色。
默了片刻,却止不住地轻笑,只觉讽刺,寒声问道:“小柔是在和我开玩笑吗?”
姜怀柔抿唇握了握手心,“凌夜,我……”
慕容凌夜忽然起身眼尾泛红地凝视着她,眸底复杂,却并无责怪之意。
“在他眼里,你还不如一颗墨海珠,你觉得他能有几分真心?本就是敌对,你若受到伤害,后悔都来不及。”
姜怀柔心上一颤,她想过凌夜动怒的各种原因,却不曾想到他的动怒亦是为了她考虑。
但她所能表明的态度也只会是珍惜陈陈相因之下走至如今的不易:“凌夜,他其实不是那样的人,我相信他。”
只此一句话,慕容凌夜的满腹言语顿时被逼堵在心头,无力感掺杂着难言的心酸蜂拥而至。
闭了闭眼遮下眼底的痛楚,轻嗤一笑,自讽道:“你是知道怎么往我心口上扎才能最痛是吧?也罢,我又有何资格去管束你心悦于谁?”
面对着姜怀柔站稳,“但若有朝一日我与他刀剑相向,我也不会手软半分。”
他慕容家族清清白白,莫名被扣了一顶帽子就被御啸天端了,若说是新君巩固地位,慕容家族为人忌惮是必然。
可偏偏,御啸天是一点也不心慈手软,他们一族的结局,与夜氏王族别无二致,如今父亲母亲仍下落不明,族人惨死,那么,他御啸天一族便是他的敌人!
姜怀柔自然明白,“凌夜,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与你站在对立面,这是我欠你的,亦是我们之间无可替代的情义所在,所以,并肩前行的约定我定谨记在心。”
这些年来,若没有凌夜的筹划,她和小舅舅断不会这么快就可以全副武装杀回青洲,可原本他是不必事无巨细地亲力亲为用心计谋,可他还是这样做了。
如果说黑暗中有汇聚的光,那么一定是踽踽前行的他们携手在黑暗中斩破困境的生死之交。
慕容凌夜的心宛若被一只大手狠狠掐紧,长睫遮下的神色,是姜怀柔看不见的万般感情汹涌,染尽伤楚。
他与小柔自幼相识,青梅竹马,言笑晏晏,可岁月为何偏就此般无情?家亡流落,到如今,就连心爱之人也咫尺天涯。
让他怎么能甘心?这份爱意是超乎他想象的浓烈,他不想给她带来负担,所以他缄口不言,他等,等到她心甘情愿地接受。
可她却告诉他,她有了心上人。
慕容凌夜压抑着情感,抬眸勉强笑道:“约定既成,情义相压,我自也不会相忘,只要你拿我当好友一时,我便护你一世。”
他若挑明,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