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空壳子
而姜怀柔的注意力全在那株七叶草上,压根就没听清他说了什么。
他觉得,是时候告诉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名称了,不然指不定造出多少个让他难以入耳的称呼。
迈步走近,清亮神秘的紫眸傲然地凝视着姜怀柔,磁性的嗓音响起:“本座名为紫熙溟,你可记住了?”
姜怀柔只顾得快跑过去蹲下细看,所以紫熙溟难得介绍出自己的名讳也只得来了一句敷衍的“记住了。”
然后就毫不留恋地头也不回跑走了。
直接黑了脸,他何时被人敷衍过?终究是给她面子大了,紫熙溟薄唇紧抿暗自握紧了双手,压制眸底的怒气,不满道:“那什么草比本座还重要?”
在那里研究怎么把七叶草采走养着的姜怀柔闻言抽空瞥了眼气息低沉的紫熙溟,又继续转回脑袋认真打量七叶草。
一边看着一边好笑地说道:“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又觉得好不容易逮着一个机会,于是接着出声:“你和一棵草相比,这么说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不是人。
漂亮,扳回一城。
紫熙溟看向连背影都透露着狡黠的轻纱女子,漫不经心地说道:“这天下的菜谱都快被你移走完了。”
姜怀柔听不懂,侧脸双眸疑惑地问道:“什么意思?”
紫熙溟口中不急不缓地传出了两个字:“离谱。”
“紫熙溟,你是如何修得此般冷静自持的境界?移了菜谱都没你离谱,这大冬天的你讲冷笑话?”
“本座何时给你讲冷笑话了?话术罢了。”
“行,你说不是就不是呗。”不走心地歪头说道,撑着膝盖起身拍了拍裙摆,“还是需要去驿站找个能装泥土的物什。”
“随你。”紫熙溟悠哉悠哉地转身要走,却被姜怀柔喊住了:“等等,你先别走。”
前面的身影并未停下,依旧姿态优雅地向前走着,步履不变,若是她说不走他便停下不走,他只能说,这辈子没这么憋屈过。
所以他是一点止步的念头都懒得拥有。
姜怀柔见此不由眉目焦急地回头看了眼乖乖在那等着她的七叶草,又小跑几步朝不一会儿就走了有一段路的紫熙溟追去。
本想让紫熙溟帮她看着七叶草然后她去找花盆什么的,但一深想,她这个想法简直是痴心妄想,还是她自己去吧。
紫熙溟察觉到身后有些匆忙的动静随口问了句:“怎么回事?”
姜怀柔如实回答:“想让你帮我看着七叶草,我去取花盆来着。”
前面幽幽地传来一词:“痴心妄想。”
姜怀柔:……
妙,真妙,这是一字不差地完美附和了她的预判,连用的词都一样。
她说一句,他便怎么也能找到一句堵得她心塞的回话,脑子灵活是这么发挥的吗?!
“我便知道就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弥漫着淡淡的幽怨,不能得罪紫熙溟,不然这家伙总要把吃过的亏还回来。
大门敞开的二层简陋驿站像是长久无人居住,有些角落还能看见蛛网,姜怀柔上前敲了敲门,“有人吗?”
“来了!”
一道中年男子的嗓音懒洋洋地传来,姜怀柔看去,身着粗布衣袍的高大男子走了出来瞧了两人几眼,似是在猜测疑惑。
“二位是?”
姜怀柔婉声道:“我们往京城那边去,赶路疲劳,路过驿站便想来此休整一会儿,不知可否?”
那人招呼着两人进来,又自己去把两匹马拴在粗大的树干上,姜怀柔客气地给他倒了杯茶水递过去,“谢过了,不知如何称呼您?”
那双粗砺的手诚恳地接过茶水温声道:“这个驿站只有我一个驿司,我姓王,你们叫我王驿司即可。”
姜怀柔笑着点了点头,“驿站平日里是少有人停留吗?按照规制一般是两个驿司为起,您一个人可忙的过来?”
王驿司腼腆地笑了笑,平声道:“姑娘说笑了,你看这驿站像是常有人停留的模样吗?若是,早就该好好修葺一番了,我在此任职了十年有余,路过的人数不胜数,但停留的人却是寥寥无几,只因补给都在下一处驿站,这里也就是个空壳子,不过茶水吃食倒是有的。”
她记得驿站是要求全天有人站岗,这个驿站距离下一个驿站也是有些距离的,怎么补给都给了下一个驿站呢?
这样的话,此处驿站的驿司定然油水少的可怜,偏僻驿站的俸禄低微,单凭俸禄是很难生存的。
没想到此般境地之下王驿司还愿意接善他人,难能可贵。
“驿站不撤,那补给也应充足到位才是,为何补给都给了下一个驿站?王驿司可有了解?”姜怀柔浅声问道。
休息假寐的紫熙溟突然掀开眼帘出声道:“可有盛装泥土的东西?”
王驿司先是歉意地看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