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

02.

苍穹走进修理铺时不出所料就看到中年人窝在沙发里睡得正香。眼下青少赛在即，最近每一家骑刃王修理师的工作都很多，他一看就是熬了几夜没合眼的模样，灯亮着，怀里也还抱着没来得及收进工具箱的扳手。

她没有直接叫醒龙尊，沉默地走进厨房烧了壶水，冲了杯速溶咖啡。咖啡的香气弥漫在整间屋子，躺在沙发上的修理师吸了吸鼻子，嘴里无意识嘟囔了几句，几秒钟后才猛然惊醒，骂骂咧咧跳了起来，“怎么年轻人那么爱喝咖啡呢，都说了喝茶，喝茶！”

“下午好啊老师傅，”年轻人斜靠在墙上，一手端着咖啡，另一只手食指中指夹着铠甲神给她的“维修费”，笑容意味不明，“能不能解释一下？”

龙尊眼珠子一转，两三步夺过苍穹的杯子，嚷嚷着要给她换杯决明子，“解释什么？这还不明显吗？”

灯光有些昏暗的打在二人身上，苍穹理解对方的用意，叹了口气，“您知道我对比赛不感兴趣……与其让我去看比赛，还不如拿去卖了换点资金——好哇，看看这上面写的，不得二转，不得售卖。你这？不会把我的名字报上去让人家队长买票了吧。”

龙尊眼珠子一转，索性理直气壮道：“对啊，怎么啦！小小年纪就掉钱眼儿里了，还想着倒卖，跟吞金兽似的。”

说着，中年修理师又鄙夷地看了她一眼，拆穿道：“你要是真对骑刃王不感兴趣还会花两年多的时间闷在我这儿研究构造？研究透了又跑去当什么实习裁判，这不还是围着骑刃王转？”

“……”

一时间房间里除了热水沸腾的声音，二人都陷入了安静。

龙尊把扳手扔到工具箱里，抱着胳膊在等别扭的年轻人开口。

苍穹过了一会儿才小声为自己解释：“我就是……不喜欢赛场，而且当裁判是想体验生活。”

“先不谈体验不体验生活，”龙尊“哼”了一声，“好歹是看着你长大的，讨厌赛场还是排斥赛场，你我心里都清楚。”

他一副好好要和苍穹讲道理的样子，“也不是让你去参赛，就是看个骑刃王比赛嘛。前几天飘飘和紫云金甲打赌赢了，她当上了高科技队的队长，你难道不想看看她以队长身份上赛场的样子吗？而且这届比赛说不定会比以往更精彩……”

最后一句更像是喃喃自语，苍穹没有听清他在说什么。

她低头看着那张票，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摸着下巴沉思。

龙尊见苍穹若有所思的模样，往前推了推那杯决明子茶，不再多说什么，“这张票是八强赛的门票，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要是还犹豫不决就去医院找她吧。那么久没见到你，她应该想你了，说不定会给你些很好的建议。”

苍穹左思右想拿不定主意。龙尊说的对，她对骑刃王当然是抱有热爱的态度，但就是对赛场，或者说比赛颇为排斥，这种状况保持了两年多，在其他同龄人往前走的时候，她确实也该做出点什么改变。

于是第二天早上，在鲜花店老板的热心推荐下，她带着一束向日葵去医院看望一个有半个多月没见的发小。

苍穹：“这是一束向日葵。”

她的发小，战歌捧场似的点了点头，“你要变出兔子来吗？”

苍穹：“我只是想告诉你它就是一束向日葵。”

她的手一翻，顺便变出两根棒棒糖，朝战歌wink一下，“别告诉护理医师，不然她会把我轰出去的。”

战歌笑笑，伸手接过那两颗糖，“我保证她不会知道的。”

这位酒红色头发女孩见到苍穹来看望自己非常很高兴，拥抱了她好久才恋恋不舍地放开，问道：“你今天怎么有空来见我？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苍穹心虚挪开目光，“没有。”

战歌笑眯眯地看着她，一副“我还不知道你”的表情。

于是被辞退的三好学生支支吾吾把这几天的事复述了一遍，战歌的表情由倾听变惊讶，由惊讶变失语。

“你……做得好啊。”她感叹道：“本来以为研究骑刃王的这两年你可以沉住气，结果还是跟以前一样，做事不考虑后果，差点就死无葬身之地咯。”

苍穹嘴硬：“我就当你是在夸我了。”

战歌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做的很好，这是真话，但确实也很危险，我们都知道‘那位’的手段。”

她指的是给举办方的队伍进行过资助的政客，战歌甚至不愿意说出他的名字，表情厌恶又无奈。

“当然。”

苍穹点点头，看着坐在轮椅上的战歌，视线无意识向下扫视了一遍她的双腿，过了很久才说道：“我只是……看到那位原本可以赢得比赛的选手受伤后想到了你。那个时候我突然觉得，他可能也像你一样需要帮助。”

战歌没有说话，又揉了下她的头发。

“起码我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