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仪式

张离念站在一旁看着他们脱了小哥的衣服，清瘦的少年被按在床上，被长者灌入朱红色的丹药，张离念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等到一切做完，张离念被张家前辈推了出去。

“他是族长，你是族长夫人，张家的命运任何人都摆脱不了。”

小哥，不，现在他是张起灵了。

张起灵沉默淡然的看着张离念，张离念上前一步，从怀里拿出一块手帕，轻轻为张起灵擦去嘴角的污渍。

“别怕，我会陪着你。”

张离念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声音很轻，只有两人能够听到。张离念朝着张起灵又靠近几分，在他的眉心落下一个吻。

张起灵无神的眼眸一瞬间闪过一丝亮光，有很快消失。

张离念后退几步，淡然的看着专门负责纹身的师傅端着鲜红色的液体走进来，在烛火的映衬下，那盆鸽子血更显鲜红。

这是用特别植物和动物的血制成的，平时看不出来什么，遇热就会显现出来。

张离念的身上也有，在后背，早在她当初成为张离念的时候她就看到了这个纹身，于是一并复制下来了。

……………………

纹身的过程也是痛苦的，可是张起灵十分安静，整个过程不见他发出一点声音，他也没有说话，黑白分明的眼眸始终看着张离念的位置，张离念的眼眸闪过心疼，从此他就不在是他了，他是张起灵，是背负了整个张家希望的张起灵，他的一切都奉献给了张家和张家背后的秘密。

黑色的麒麟纹身混着鲜红色的血缓缓流下，不知道她站了有多久，等她再次回过神来时，张起灵的纹身已经好了，而她接下来也不用留在这里，他们将她带走了。

张起灵并未和她一起出来

回到自己的院子，这里已经有人在等她了，是几个族中的女性长辈。听她们的来意大致是，族长已经选出来了，她这个族长夫人该上任了。

而张起灵那边。

张起灵被几位长老带来了张家祖祠。

“张家已经从根源上腐朽了，”

一位老者说道，

“瓦解只是时间的问题。”

张起灵没有说话，面无表情的听着，神情无一丝波动。

“任何东西都不是永恒的，我们谁也逃不过命运，你如今成了张起灵，你将不在是你。”

老人拨了拨烛火，

“时光漫长，首先你要学会的就是忘记，忘记自己的过去，失去自己的未来。”

老旧的桌椅，长长的祖宗牌位在微弱灯光下显得有些可怖。

忘记自己的过去和未来吗？他想到了张离念，那个永远温柔明媚的女孩，永远干净圣洁，那个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有一丝情绪波动的宛如大家闺秀的女孩，那个说会永远保护他的女孩…

“留给你的都是腐朽的，他们会拿走你所拥有的一切。”

老人拿出一直黑色的蘸了墨的笔，示意张起灵伸手，在张起灵的右手写下一串数字。

“这一行数字，你什么都可以忘记，唯独不能忘记它。”

张起灵合上手掌。

“如果你动摇了，你现在就可以从这里出去。”

老人的目光落在了一处。

张起灵耳朵动了动，他听到了人的脚步声传来，他们的脚步声极轻。

他没有动，只是向老人行了一个礼。

张起灵站了起来，朝着外面走去，明媚的阳光撒下来，他看到了雪地里放了一个很大的棺椁，被人抬到了院子中央。他走到了两个人旁边，接过他们递过来的红色的酒，喝下，放回去，然后走到了棺材前面，伸手抚摸了一下。

“阿念，你会等我的吧。”心里想到。

一个翻身，进入棺材里，

躺了下去。

棺材盖上，他闭上了眼睛，他感觉到周围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四周变成了绝对的黑暗。

他不知道在黑暗中躺了多久，这里静悄悄的，在一片寂静中，他听到了别的声音，草木呼吸的声音，他的血液流动的声音，人体的心跳脉搏声，树叶沙沙的声音，虫鸣的声音，雪花被踏碎的声音，尘埃落地的声音。同时，他感觉到了时间缓缓在他的身上流逝，他忽然分不清瞬间和永恒之间的区别。

他必须要睡去了，带着这些奇怪的变化，整个人跌落进瞬间和永恒共存的深渊。

他不知道自己会在哪里醒来，但是他知道，当他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和这个世界失去了所有的联系。

他一直都想知道自己的名字。可是他不记得，似乎有一个耀眼的身影一直在呼唤他。他觉得自己不能忘记她

。

那个身影回过头对他说，

“我会一直陪着你啊！”

他不记得她的脸了，他只看得到她身上的光，干净圣洁，如同阳光这样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