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揭竿

到只顾揭发钟骁，没有派人保护好七娘。不过这更证明了钟骁一定有异心！”

闻此，高夫人又将鞭子挥起，“啪”的响声盖住了高元奇的尾音。

高元奇神色有些失落，自顾自地说道：“大哥为了高家，四处奔波，守过边疆，护过天子。只有我占着高家的世子之位，一事无成。娘，爹——”高元奇急切地看向高夫人和高国公二人。

“我当真这么没用吗？留不住心爱之人，面对奸人也无可奈何，难道我一辈子只能躲在别人的羽翼之下吗？”

高夫人和高国公哑然，一直以来他们颇为忽视高元奇，知道高元奇喜爱舞刀弄枪，但战场上刀剑无眼，他们哪里敢教给高元奇？

他们也知道高元奇从小梦想成为驰骋战场的大将军，高夫人和高国公对高元奇的这个“英雄梦”心惊胆战。高家已经出了一个高卓，他们不想小儿子也疲于军旅。

按照他们所想，高元奇若是能安稳地当个高世子，承欢高夫人和高国公膝下，便再好不过了。可没承想，高元奇对此颇为不满。

“元奇，你觉得爹娘偏心吗？”高夫人问道，“把建功的机会都给了卓儿，让他带兵打仗，却把你关在高府里，吃喝不愁，你觉得我们偏心吗？”

高夫人最后说得竟有些哽咽，高元奇目光闪烁，又瞬间黯淡了下去。

“你口口声声说要保护你心爱的人，要揭露奸人的恶行。可是你想没想过，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要我和你爹该怎么办？”

“我们却是偏心，把全部的宠爱都给了你。卓儿十三岁就跟着你爹上了战场，摸爬滚打那么多年，你可看见他的身上有多少伤疤？

可那是迫不得已啊！若不是战事吃紧，边疆缺人，我怎么可能把卓儿送去呢？你爹这些年老了，边疆的火炬终要传给下一代。卓儿每一次离家，我就夜不能寐，难道你也让我忧心至此吗？”

高元奇默默低下头，这是他第一次听见高夫人对他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话。高夫人是名副其实的“严母”，高元奇没少吃高夫人的鞭子。在他的印象里，高夫人不是在抽他，就是边骂边在抽他的路上，高夫人几乎没有向他吐露这些话。

“儿知错了。”高元奇还是服了软，顺从地说道。

高夫人收回鞭子，一扫跪着的高元奇，“哼”了一声就离开了。

此时，高元奇只觉得心中空落落，叫人烦躁。高元奇望着高夫人离开的方向，又看着放在椅子上的斩月刀，悲凉地想着：这辈子恐怕也走不出京城了。

哈孜曼带着几个部下来到了凡城。

公主私自逃亲，此事非同小可。哈孜曼将这件事压了下来，没有告知大昭朝廷，也没有告知律森，反而自己带着人来找赵明宁。

哈孜曼这样做的目的，是青州疫乱起，趁此机会正好让乌莱的骑兵踏入青州境内。若是以往，青州咬着牙也要派兵将乌莱的军队打回去，但是借赵明宁之名，一切就好办了。

但就当哈孜曼跟赵明宁玩着捉迷藏的游戏时，另一个消息传来了。

高卓带着支援青州的物资也来到了凡城。

一想起高卓，哈孜曼脸上便浮上了笑意——那个忠诚又强大的男人。

在乌莱，人们只对一个事物忠诚，那就是至高无上的腾蛇神。其他的都逃不过弱肉强食的道理，历代乌莱王几乎很少有善终的，无一不是被更强的壮士取而代之。力量将永生被乌莱的国民们奉为至高无上的荣耀。

但哈孜曼来到大昭看到的却不是这样，相比乌莱野蛮、凶狠的信念，大昭却以一种相反的方式让哈孜曼耳目一新——大昭不拜神，只拜君主。或者换句话说，大昭人人心中装着成千上万的其他人。

这样说很奇怪，哈孜曼一开始也这样觉得。慢慢地他发现，当他第一次见到高卓，高卓就以睿智强壮的气质令哈孜曼有了兴趣，高卓的眼中没有利己的欲望，只有守护的坚韧。他在守护身旁的部下，守护脚下的土地，守护身后的万生。

当他第一次踏入大昭的权力中心，他看到缠绵病榻的君主还受着臣子们的朝拜。这一切太惊奇了，哈孜曼心中甚至有一股邪念，他想看这圣洁的殿堂还需要多久坍塌。

哈孜曼的眼神愈发狠厉，像烈火一般的红发更显他万分妖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