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不测
昭德帝有些乏了,没有多说什么便离开了。
云姬微微俯身,拜别昭德帝后,勾了勾嘴角,掩下眼中一抹算计,朝宴席走去。
“喂!你就是云姬?”鹅黄色的身影斜靠在朱色的梁柱旁,语气中净是骄横跋扈。
赵明宁双手抱臂,本来她想偷偷摸摸地跟着昭德帝,在走到灯光亮一些的地方,给昭德帝一个惊喜!
——这深宫中再没有像赵明宁这样又无聊又活泼的女孩了。
但此刻,赵明宁却收敛起平日的任性蛮横。这般架势,好似在审讯。
“本公主奉劝你收起你那不切实际的心思,这皇宫容不下你!”
云姬的心思在赵明宁看来,已然清楚得不能再清楚,宴席上不能跳舞吗?非到这孤男寡女的地儿跳得起劲!
云姬冷哼了一声,不以为然地说道:“要你管。”
“你!——果然是偏僻小国来的刁民,真是不识好歹,我实话跟你说吧,就你这种远道而来的什么公主,跟本公主自然不能相比,飞上枝头当凤凰,也得掂量掂量要飞的是什么样的枝头。”
赵明宁刚开始见云姬对她没有半点尊敬,气不打一处来,但转念一想,自己可是昭德帝唯一的女儿,大昭唯一的公主!岂能和她这种蛮族公主置气?但人到跟前,不教训一下她,显然不是赵明宁的做派。
不料,云姬非但没有半点退缩和惊恐,只是淡淡地看着赵明宁,眼底竟是玩味。
“怎么?这样看着本公主作甚?啊!”趁着赵明宁还在耀武扬威,嚣张得不得了,云姬一把便将靠在柱子旁的赵明宁拉进了假山后。
月光被飘来的乌云遮挡了一大半,云姬双手禁锢住了赵明宁的臂膀,就这样,赵明宁便被死死地压在石壁上,瞬间拥进了一片阴影。
“我要飞上什么样的枝头,公主殿下有什么指点吗?还是说,这天下的枝头,公主殿下都已经攀附过了?知晓其中的门道?”云姬扯着嘴笑,犹如狰狞的恶鬼,吓得赵明宁浑身发抖。
“你······”赵明宁的语调中明显掺杂着些颤音。
云姬从腰间扯下一个锦袋,紧贴在赵明宁的脸颊上,软弹的触感贴着锦袋布料缓缓游动,赵明宁的颤音更加明显:“这······这是什么?”
“紫蛇,这还是它小的时候,如果把它放入你的经脉里,慢慢地,它会吸食你的血液用以滋养自身,最后再盘曲在你的体内,吸尽你的血液······”
还没等云姬继续说下去,赵明宁“啊”的一声,拼命地向外面冲去,突然而来的冲击力也让云姬措手不及。
一不留神云姬的耳边便只留赵明宁的尖叫声回荡。
云姬收回自己的锦袋,拨开一看,里面扭成一团的只是些小蚯蚓。云姬笑了笑,自言自语道:“真是蠢到家了。”
傍晚,几辆马车奔驰在寂静的林间小道上。
京城距离扬州路程遥远,但眼下已经到达了宿州境内,不到三日便可到达扬州。
马车里,高元奇已经熟睡过去,四仰八叉的姿势在车内格外显眼,然而另外二人已经熟悉他不拘小节的性格,只当没看见。
赵容疏微闭双眼,坐在车内冥想。祝千龄彻夜无眠,只是静静地看向车外。
忽然,在前奔驰的马儿狂叫不止,四处乱跑,随着猛烈的晃荡,车内一片混乱。
高元奇被这动静给弄惊醒了,扶着四壁问道:“这是怎么了!”
祝千龄双手抓住车窗,勉强稳了稳身形,声音有些急促地说道:“马疯了!”
高元奇低骂了一句,转了一下身子,跳出车外。
不止他们马车的马突然失去控制,所有马车的马儿都是这样疯狂的状态。
柳青青所乘坐的马车里甚至传来侍女的尖叫声。
高元奇一跃,跨上马背,拉紧了缰绳,马仰头一啸,终于停止了剧烈的晃动。
“祝千龄,出来帮忙!马都疯了!”
几乎是话音刚落下,高元奇便急忙朝柳青青所在的马车赶去,重复了刚刚的动作,但无奈这辆马车的马似乎完全失去了控制,任凭高元奇如何拉缰绳也无用。
祝千龄闻声赶来,抽出腰间的剑,一把斩断了车与马的连接处。
不知缘由突然受惊的马失去了马车的束缚,四处跳跃奔跑。
高元奇在马背上颠得想吐,心想这马彻底狂了,便跳下马,握着斩月刀,锋利的刀刃划破马儿的啼叫声,一颗喷洒着热血的马头“哐”的一声落在地上。
其余几辆马车也渐渐被侍卫们给控制下来了。
柳青青和侍女从马车中走出来,柳青青不胜刚刚的颠簸,扶着道路旁的树干呕吐了起来。
祝千龄走过去,给侍女递了一个荷包,说道:“荷包里有些治头晕的草药,姑娘闻过可能会舒服些。”
“多谢。”柳青青从侍女手上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