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无论旁处如何，李长意为乔三娘专设的小课堂风风火火地开张。

在李长意的设想内，冬春也一起参加，但冬春连字都识不得，李长意只好在每日晚上布置冬春的识字计划，第二日她自学，晚上再由李长意来检查。

几日下来，李长意发现冬春与乔三娘简直是两个极端，前者颇具天赋，后者则缕缕受挫。

乔三娘当真不是读书的料子，不过李长意没有放弃地打算，一是她想参加科举也得靠乔家的门路，二是既然答应教乔三娘，就算是头猪她也要教会，只是得换种法子罢了。

李长意满打满算已来了五日，乔三娘却只堪堪背下来一篇经文。

“夫子！这经书上都有，您为我讲讲没有的呗。”乔三娘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满脸困倦。

“考试要做文章，题目便从这些经书中取，你若是不读，考什么你都不知。”李长意拿着小木棍往乔三娘身前的桌子敲了两下。

乔三娘强撑着直起身子：“我学！我学！”

李长意把乔三娘身前的书抽走，准备检查昨日的教学成果：“大人者，言不必信，行不必果，惟义所在。”

“而古人又言，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

“若以此为题阐述必信或不信之理，你该如何作答？”

乔三娘傻了，两个圣人，一个说言必信，一个又说言不必信，这该如何做！

李长意看着她，她硬着头皮想了一会儿，随即泄气地趴在桌子上：“怎么读书这么难，又要背又要想，还偏有些刁钻的题出来，若真考到这题，我怕是完蛋了。”

“别读了，我带你出去玩。”李长意瞧她笑道。

乔三娘的两只耳朵一下子就竖了起来，她东张西望了一会儿，以为听错了，过了一会儿看李长意笑眯眯的看着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听到的没错。

“开什么玩笑。”乔三娘以为李长意是在考验她，于是拿出来十足十的气势来，“我三娘岂是轻言放弃的人？我要好好跟着夫子学习，定不学那些乱七八糟的门路！”

乔三娘说的慷慨激昂，李长意看了她一眼，又问道：“你确定不去？你不去我可要去了。”

李长意的神色不似作假，说着她就要向外走，乔三娘哪里肯干，提着裙子拦住了她：“我可是花了银子请夫子来教我的，夫子怎能半途而废自己出去玩？”

“我日日盯着你你也记不住什么，再待着也不过浪费时间，不如你我一块出去，说不定能学到更多。”

乔三娘脸一红，这几日她也认真努力地学了，可惜收获实在寥寥，李长意说的也并无道理。

今日天暖，出去走走倒也不错。

乔三娘跑回去拿了披风，给李长意也穿好后，二人并肩走出了乔府。

一出乔府，乔三娘感觉呼吸都顺畅了不少，那些白纸黑字终于从她的脑中逃出，给她的脑袋里流出一些清明之地。

这几日吃好喝好，李长意的身体已经好了几分，尤其是在她每早的练功之下，她终于不再走两步都费力。

她望着空中晴日，浑身上下都舒坦极了。

乔三娘也很兴奋，拉着李长意在城中闲逛，兴致勃勃地介绍了许多好玩的地方。

胭脂首饰成衣铺这些李长意都不敢兴趣，匆匆略过也就算了，路过紫微书院时乔三娘撇了撇嘴，嫌晦气似的拉着李长意离开。

“那里头没一个好东西，夫子比他们强百倍，一群沽名钓誉的玩意儿。”乔三娘恨恨地骂道，“他们还聚在一起嘲笑我咧，两个月后我要让他们好好看看，到底谁是夏虫谁是冰！”

李长意忽视了乔三娘狗屁不通的宣誓，她的目光被一处小摊子吸引，乔三娘也看着好奇，拉着李长意就过去看。

“平定算卦的人不少，从没见过这个小丫头！”

小姑娘的摊前人丁稀少，见李长意与乔三娘过来，她眼睛一亮，怯生生地招呼着。

“姐姐，算一卦吗？”

乔三娘乐了：“你这么小，会算卦？”

小丫头穿的破烂，和之前的李长意差不多，而她的年纪仅比冬春大上一点。

“嗯！”小丫头道，“我爹就是干这个的！只是他病了……”

乔三娘心软，听了这话哪还了得，当即决定找小丫头算上一卦。

“您要算什么？”小丫头高兴极了，乔三娘是她今日开的第一张。

前途乔三娘算过无数次，此刻也不想再受一次打击，于是道：“算算姻缘。”

小丫头煞有介事地开始起卦，李长意不用细看只打眼那么一瞧便知道小丫头技艺不精，但也没出声提醒乔三娘，反正她人傻钱多，给小孩送送温暖何乐不为。

她笑看小丫头一本正经地忽悠乔三娘：“姐姐，您的姻缘大好，想必没多久便会遇到如意郎君，此人高大帅气，性格、家世都是一等一的好，您与他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