怨念的鱼

漫长的历史中，人类的信仰层出不穷，种类繁多。无论是作为一种统治人民的政治手段，还是群众自发地寄希望于神秘渴求带来幸福，信仰都不曾消失过，一直到科技飞速发展的今天，玄学依然是很多人所推崇的领域。

人们对着自己信仰的神许下虔诚的愿望，却并不妨碍有些人同时深信不疑这世上本没有鬼神，于是，他们选择了自己造神。

神明大多是神圣的，慈悲的，历尽沧桑的。他们在教义中往往拥有自己的思考，这样才能带领信徒走出迷惘，赐予信徒想要的事物。

造神者不爱这般高高在上的恩赐，他们把目光看向了那些纯洁的、懵懂的、一无所知的，可以成为“神”的容器。

“孩子”，就是其中之一。

“云警官，这些小朋友……就是被养的小鬼吗？”

手机屏幕上一张张图片，皆是警方拍摄的赃物，其中有几个形象略微诡异的娃娃玩偶，许愿看了一眼，就有些不敢继续看。

“按照养主的说法，小鬼的灵魂寄住在其中，只要用自己的血饲养，小鬼就会乖乖听话，保佑他们升官发财，顺风顺水。”

“这样的愿望，真的能实现吗？”

云孟鲤点了点头：“能。”

许愿不免有些惊讶，漂亮的眉头皱在了一起：“但是，把小朋友的灵魂困住，这不是在制造怨灵吗？这么充满怨念的东西，就算能实现愿望，真的合法吗？”

她说的自然是《科学许愿法》，云孟鲤赞扬般摸了摸她的脑袋：“看来拘留的时候确实认真读法律常识了，值得夸奖。你说的没错，这样的人为制造出来的愿灵是不会被法律认可的，而因为小鬼大都在2岁以内，根本就没有自己思考的能力，如此痛苦的被制造出来，几乎在造出来的那一瞬间，它就已经是怨灵了。通过养小鬼实现的愿望，大多都是暂时的空中楼阁，养主会被怨气控制心神，是要遭报应的。”

“对啊，怨气多恐怖啊，我沾一点都疼死了，他们居然敢直接造！”许愿不满地嘟囔，然后又有些疑惑，“所以云警官的意思是，影子怨灵就是小鬼吗？可是，你刚刚说，小鬼大部分都在2岁以内，那……”

云孟鲤知道她在疑惑什么。他起身拿起一张白纸，在许愿面前写下了三个名字：“这就是我现在要告诉你的。在我们的许愿办事处，有三个特殊的小鬼，他们是影子怨灵。”

“纤月、恒弈、萌萌。”许愿认真念了一遍，待她念完，云孟鲤在这三个名字旁边，写上了“宁逐影/宁逐明”。

“云警官，这是什么意思？”

“这三个小鬼是怨灵，但因为年纪不算很小，已经有了自己的意识，所以他们诞生的时候宁逐影或宁逐明会有所感应。因为各种原因，办事处经过多方考量没有直接消灭，而是收容了他们。”云孟鲤说，“宁逐影和宁逐明就是他们的监护人。”

“宁逐明的话还能理解，宁逐影那样的脾气，居然能接受小朋友啊？”

“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事实上，宁逐影才是提出要收容他们的那一个。而宁逐明，本是要直接消灭小鬼的。”

这和许愿印象中的两个人似乎有点不太匹配，她没有直接疑问，选择继续听他往下说。

“表面上看，宁逐影暴躁，宁逐明温和，但归根结底他们是同一个人，不是完全独立的两个个体。他经常有外出任务，基本上都是去消除怨灵，也许对于小鬼这样的怨灵，他们有自己的想法吧。”

许愿好奇：“那他接触怨灵的频率这么高，不会被污染吗？”

“我是两年前才来到许愿办事处的，在那之前，宁逐影和宁逐明就已经存在了，对于他的情况，我其实也不是非常了解。按照他每个月的监测数据来看，他一直都把自己的污染程度保持在百分之零。”云孟鲤顿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他看向了许愿，“不过我刚刚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性？也许他并不是完全不会被怨灵影响，而是像你一样……”

“直接把污染的部分全部切除？”

两个人对视，都有些哑然。

怎么感觉以宁逐影的性格，好像确实会做这样的事呢！？

许愿想了想，换了一个问题：“既然小鬼是影子怨灵，那宁逐影和宁逐明也是小鬼吗？”

“是的，他是小鬼中很特别的存在。当然，被他收容的那三个小鬼，也都是特别的。”他说着，指了指那几个名字，“首先就是年龄。纤月是12岁，恒弈是10岁，萌萌是6岁。宁逐影的话，据说他诞生的时候是18岁，但因为他是愿灵，所以可以把外表改变成更成熟的模样。”

但对于小鬼而言，它们诞生的时刻，就是它们曾经作为“人”死亡的时刻。

“三个小鬼都是因为刑事案件被发现的。我没有参与案件的调查，因为是可能失控的怨灵，平日里宁逐影宁逐明也不会放它们出来，所以，我也只能了解到他们档案袋上的客观记录。”

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