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知淳
礼。
林鹤梅笑了起来,更显和气:“刺史已盼众位多日,知晓郎中要带人抵达,已经派人置好了宴席,还请众位一起前往刺史府。”
成泛心想,看来他们的行程进度建州这边是一清二楚的。
也不知道她的舅父李何,在其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此时还未日落,天边一抹漏斗形状的云,坊市间还热闹,街上不时有百姓出行。携儿带女,搀弱扶老,一并归家。
成泛一群人骑马缓行于坊间,慢悠悠地朝刺史府行去。
百姓见这浩浩荡荡的几十骑,均纷纷散开。
成泛耳力好,听得几句议论:“那是刺史府上的兵士!”
“这些是什么人,竟能得到他们的迎接。莫不是京中来人,到了我们这处?”
“当官的事,与我们小民有何关系?她阿爷,快些归家去,妞妞还候着我们呢。”
刺史府在几条街之外,成泛看过地图,知晓刺史府邸在通县最繁华的地带。
眼前的刺史府如成泛所想的那样,青灰墙体,朱红大门敞开,自有一州府衙的气派。
林鹤梅等人率先下马,往旁边一站,做出一个请的姿势。
魏析等人也下来,马匹由刺史府中下人牵走。林鹤梅道:“众人都在宴厅中,请随我来。”
成泛打量这四周,比之她所居住的前康王府,丝毫不逊色。想来州府邸,占据地盘大,也显得恢弘些。
设宴的厅堂装潢华美,锦绣垂幔,层层叠叠。
当中一张大桌,早已在每个位子上设好了杯盏。桌子右边已坐了一些人,成泛巡视左右,却没有在看到李何。
似看到了成泛的眼神,林鹤梅歉意道:“李刺史最近心有余而力不足,他是想着亲自到宴迎接郎中的,想必又出了什么棘手之事。”
魏析急忙道:“不敢劳动刺史,林别驾在此,已是我等殊荣。”
成泛若有所思,落后几步,坐在自己的位置,她之前就从谈太后处知晓舅父李何上书请辞刺史一位,却不知缘由,却不知是遇上了难解决的事还是身体原因?
周围除却魏析几位,成泛便没有熟识的人了。
她目前官位低,只能坐在左侧中后部,林鹤梅与魏析坐在了这一侧的上首,主位留给了未到的李刺史。
不知右侧的人是什么来历,看他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全是刺史府上人。
那些人看起来像是彼此熟悉的。
年龄有长有少,在婢女传菜的间隙,聊得热火朝天。
成泛不是善谈之人,便勾起笑佯作倾听姿态。
听了半晌,成泛才知道他们都是这几个世家派出来参加宴席的,具体是哪几家,她还没听到。
也不知是刺史府中谁人下的帖子,竟然在本次宴请京中来人的席上,也一便邀来了这些当地望族的人。
成泛想,这样的安排,可别是她的舅父所做。
只是,有人看起来并不情愿来。
一男子衣锦着玉,一副富贵乡中长大的样子,声音不高不低,正是成泛能听到的地步:“这样的宴席,也不知设了有何意义。没想到我家里人竟然叫了我来应酬。”
旁边的人拍了拍他的手腕以示安抚,况且这还坐着一个从京城来的人。
那男子拨开他的手腕,却晓得好歹压着声音,不满道:“我是不知道,这桌上有什么好说的。见也见了,不如先行告退,也给这些人来个下马威面上挂不住。”
旁边人清叱:“阿范莫要胡闹,别驾长史明府俱在席上。你这声囔囔,是想让所有人都听见吗?”
上面的人有没有听见范知淳管不着,但下首还坐了个沉默的小子,看官服只是个□□品,也不知怎么会和他们同坐一桌。
这宴席无趣得很,要找些乐子才行。
那就从这小子开始罢。
范知淳正好坐于成泛斜对面上首方向,见她坐在位上只低垂着头不说话,他扬起声调道:“喂,那青衣服的小子——对,就说你,往哪儿看呢?”
成泛还是保持一副游离世外的状态,疑惑地看过去。
是刚才那个不怎么满意的男子的声音,看起来一双笑眯眯的桃花眼,脸看着倒是挺魅惑的,只是看着她的表情让成泛有些费解。
她看不出这人品级,只好叉手做恭谨模样,问道:“不知郎君有何吩咐?”
那人眼角像要挑到天上去,范知淳笑道:“我看你坐中神思不属,不如过来为我斟酒,我们也好熟悉一下?”
见那青衫小子面带沉思,他好心地介绍:“某不才,是本地范家的人,字知淳。”
范知淳想,也是今日他乐趣上来了,不然像以往时候,他这样鼎鼎大名之人,何须自己来介绍自己?
哪知那木讷的小子却突然嗤嗤笑出声,一双眼笑得弯弯:“知蠢?郎君可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