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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巴黎回来后,沈怡夏换了新的手机,也换了所有的联系方式,狠下心来要彻底和从前的生活告别。她与莉莉安尔公司签约,成为了一名潮玩设计师。她将这个潮玩IP命名为SUDA,即SUMMER DAY(夏日)的缩写。
SUDA的问世,将盲盒热潮推向了一个高峰。无数人垂直入坑,对SUDA的喜爱一发不可收拾。不到一年的时间,沈怡夏的生活步入了正轨,彻底实现了从前最期盼的经济独立。
这种生活让她恍惚。有时候,她甚至觉得,与傅之修之间的所有事情都是一场梦。
然而,某天晚上,当她打开旧手机后,无数条信息和未接来电提醒涌了进来。
傅之修:[你又躲我?]
[你在哪?我去找你好不好?]
[你回来好不好?]
[我求你,别走,不要丢下我。]
[我会听你的话,我会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
[我爱你。不要丢下我,求求你了,沈怡夏。]
……
迟到许久的眼泪在看见这些消息后彻底憋不出了。她埋在被子里,咬着嘴唇,血腥味在嘴里蔓延开,眼泪将枕头都湿透了,心痛到窒息。
这些消息从一开始到祈求、挽留到后来他将自己每天干了什么都告诉她,从秋天到冬天,从冬天到春天。
她没有给他任何回复。就像她在离别信的写的,“我们分手吧,傅之修。过好各自的生活,我不会打扰你的。”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四个月前发的,那是他们在一起的那一天。
他说:[沈怡夏,我宁愿从没有遇见过你。]
-
五年的时间,弹指一挥间就过去了。沈怡夏怎么也没预料到,会是在这样的情形下和傅之修重逢。他是炙手可热的大画家,而她却是被相亲对象坑了的倒霉蛋。
沈怡夏大步流星地从画展会场出来,大口喘气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她鬼使神差地回过头,想看看傅之修会不会像以前一样追出来。
结果当然是不会。
日头很毒,晒得她的脸色愈发难堪。
她转过头,骂自己就是个自作多情的蠢货,回想起当年自己的冷酷无情,不辞而别的是自己,违背承诺的也是自己。所以他现在对自己如此的绝情,也是意料之中。
沈怡夏招手拦下一辆出租车,心情郁闷到了极点。她点开微信,想将傅之修回国的消息告诉许嘉茹。然而看见何晏房产中介似的头像,一股热血冲上天灵盖。
沈怡夏:[我去你X的,傻X。]
对话框旁边显示出一个红色的感叹号,提示她还未添加对方好友,消息发送失败。
沈怡夏握紧拳头,额头上的青筋直跳。她发誓,再让她看见何晏,她绝对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出租车将沈怡夏送到榕城最大的写字楼。她的个人工作室就在里面——这是莉莉安尔公司给她安排的,好歹是顶流潮玩IP的主理人,她必须要有排面。
气冲冲地回到工作室,她将手包往沙发上一扔,在办公椅坐下,埋头画起SUDA新款的设计图。一门心思沉浸在工作中,能让沈怡夏暂时忘记今天的不愉快。
一画设计图,她就忘记了时间。等再抬头时,窗外已是暮霭沉沉。她低下头,肚子响了好几声。她揉揉肚子,放下画笔,收捡好设计图初稿。
公司那边已经安排好,SUDA的新款要在夏天上市,到时候还会举行一场签售会。
沈怡夏从写字楼里出来。手机的提示音响了起来,她打开一看,是沈妈发微信问她今天的相亲怎么样,对何晏满不满意。
她什么都没回,退出聊天界面。一股烦躁又在心头蔓延开,夕阳将她的影子拖得老长。
沉思片刻,她拨通了许嘉茹的电话。
半小时后,她们在一家西餐厅见面。许嘉茹一眼就看出她有心事,一问,果不其然。沈怡夏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了她,切牛排的动作异常生猛。
“二十万?!”许嘉茹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你就轻而易举地给他了?”
“不然呢?我不给他,他就一副要吃人的样子。”沈怡夏叉起一块牛排,“算了,他说了要把拍卖所得全部捐赠出去,就当是我积德行善了。”
许嘉茹又问:“那你相亲对象……”
沈怡夏立刻骂了一句响亮的国粹:“他要是敢出现在我面前,我有他的好果子吃。”
许嘉茹叹了口气,如果不是她妈叨叨着让她相亲,她也不至于遇见这种奇葩。
“我发誓,我妈再给我安排什么相亲,我绝对不会答应。”沈怡夏做出对天发誓的动作,“我决定了,搬家刻不容缓!”
她一直和爸妈住在一起的原因很简单——她懒,不想自己做饭。在家有老妈做饭,还不用打扫卫生,她每个月给老妈拿钱就行,分担家里的支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