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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满身的少年感却是没消失一分。
一个坐在第一排的男生似乎是认识他,率先开口说:“陈肆川,你站讲台干嘛呢?”
见朝他说话的是高一同学,陈肆川放松不少,回他:“老刘去外地开会赶不回来,让我来代一天的课。”
话音一落,教室里瞬间响起一阵大大小小的讨论声。
有的人并不意外。
“我和他高一同学,他就是我之前说过的化学几乎次次满分的人。”
“我问过他很多题,讲的都很好,很有耐心,所以放心好了。”
当然更多的是质疑。
“算了,我今天就做一上午的题吧,等老师回来再听课。”
“加我一个。”
陈肆川并不是没听见这些话,但似乎并不在意。
等教室安静不少后,他才出声,认真道:“我的水平肯定不如刘老师,但刘老师确实有事不能及时赶过来,希望大家能理解。”
“这一天,我会尽我所能来完成这个任务。如果过程中大家有问题或者有要质疑的地方,不用犹豫,可以直接提出来,我们一起讨论。”说着,他往下随意一瞥,一下就看到了角落里坐得挺直的女生。视线撞上,他停留几秒便转移到别的地方去,继续说:“如果有听不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示意我,我会再讲一遍,还是不懂的话,课下可以来问我。”
“总之,希望大家都不要拘谨,比起觉得我们这是在上课,不如把这个过程想象成学术界专业人士聚在一起讨论学术的交流会,我们每个人都有能力,都有发言权。”
这番话说得谦虚真诚,却又不失幽默,带着浑然天成的自信。
从容不迫,意气风发。
少年最珍贵又最罕见的东西。
议论声渐渐小下去。
而第一节课过后,彻底消失,不见影踪。
讲台和第一排的中间处,陈肆川和几个男生围成了一个圈,不知道说着什么。
但很明显的是,每个人脸上都带着零星笑意。
陈肆川更甚。
刚来到时的严肃高冷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平常轻松散漫的状态。
梁如夏上课上得有些累,习惯性地转了转头,晃了晃脖颈。
不经意间在人群中看到他时,抿唇浅笑了下。
虽然早晨表面看上去若无其事,自信又从容,但她猜他其实应该也挺紧张的。
休息得差不多了,梁如夏坐正,准备把上课在课本上记的笔记整理到笔记本上。
还没能写几个字,坐在一旁的孙艺溪突然冷不丁地开口问她。
“如夏,你觉得陈肆川这人怎么样?”
梁如夏先是一顿,接着停下记笔记的手,思考两秒,回:“挺好的,学习很好,化学最好。”
“其他方面呢?”孙艺溪追问,“比如外貌、身材、家境这些。”
梁如夏不太懂她问这些的目的,但还是说:“都挺好的。”
“我也觉得,”孙艺溪露出了她的招牌笑容,“简直就是一个完美的工具人。”
她说到后半句声音小下去,脑袋里还想着化学知识点的梁如夏没听清,问了句:“什么?”
“没什么,”孙艺溪自然地摇了摇头,“你写吧。”
只不过,没过几分钟,她又出声问:“那你对他有意思吗?”
呲啦一声。
梁如夏写字的笔猛地停住,画出一道穿透纸张的黑线。
她说什么?
她问自己对陈肆川有没有意思?
她觉得自己喜欢陈肆川?
!
这个问题,对梁如夏来说实在太过荒唐,太有冲击力。
为什么,孙艺溪她会觉得自己喜欢陈肆川?
她和他她一共就见过三次,有一次她还没瞧着自己,所以是怎么产生这种错觉的?
难道是因为,自己上一次没有帮上她把东西转交给陈肆川?
果然下一秒,孙艺溪轻声开了口:“反应这么大?难道你不喜欢他吗?”
当然不喜欢了。
她早就心有所属了。
虽然注定没有什么结果,崇拜成分更多,但她也是有喜欢的人了。
怎么可能变心变得这么快!
梁如夏摇头,以此否认。
“这样啊,”孙艺溪若有所思道,“那能告诉我为什么上一次不能帮我转交礼物给他吗?”
“当然如果你不想说也可以的,没关系。”
这怎么回呢?
陈肆川当时只让自己拒绝,但没说理由。
梁如夏斟酌一番,最后说:“他只说不让我转交。”
“可能他觉得礼物这种东西送要亲自送比较有诚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