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偏殿内,婉转莺啼,一室春色。
谢承用力捏紧怀中少女手腕,终是松开手,将她推进宫女怀中,又调来一队侍卫将围观看客“请”去花厅暂歇。
他令人掩上门,着人请来父皇母后、孟将军,以及庆阳伯。
只是香炉中一点合欢香,便让这对男女深陷情爱无法自拔,谢衍杯中可是加了合欢散,他对阿眠做了什么?
这个畜生!
谢承脑海中,满是谢眠沁着水光的眼睛,她同他说,“哥哥,好痛……”
他右手放在剑柄上,听到脚步声正欲拔出,侧头一看孟将军惨白着一张脸,他连行礼都忘了,推开门闯入。
一殿淫靡,殿中贵女匍匐于人身下,半张脸笑,半张脸哭。
“筠筠!”孟将军一把掀开庆阳伯之子,从地上捞起外袍将孟筠裹成一团抱在怀中,抄起灯烛便往躺在地上,满脸魇足的男人脸上砸去。
一击便中。
那男子额头被灯烛砸出血洞,血液囧囧往下流,他似乎反应不过来,仍痴笑着抬手往额头摸去,又落在面前一看。
满手鲜血。
他顿时惊叫着,不顾身躯赤.裸便往门外爬,“父亲!父亲救我!”
好在孟将军一击中后,并未再次出手,眼下他唯一想做的事,便是带女儿回家,他明显察觉到孟筠不对劲。
怕是有人算计。
如此,又怎能将她留在这吃人不吐骨头的深宫?
谢承没有强留,但圣上皇后并着贵妃、四殿下一同赶到,将孟将军留下,他们直言此事必有蹊跷,与其不明不白地将人带回家,不如留在宫中查明真相。
孟将军不为所动,仍旧将孟筠抱在怀里。
“孟将军莫要意气用事。”四殿下不耐烦地啧了一声,被贵妃狠狠地掐了一把,贵妃用怜悯眼神看向孟筠。
“若是孟将军不放心,不如让我亲自把筠筠带去华阳宫,她是个好姑娘,前些日子常来陪我说话,如同我亲女一般。”
“方才,本宫已问过宴中宫女,她们说有人为筠筠斟酒时,打翻酒盏,污了她衬裙,才带她来偏殿换衣裳。”皇后娘娘冷淡地开口,“若是现在寻人,定然还在宫中。”
孟将军坚定地摇头,“待我将筠筠送回府,再来寻那贼人。”
他一路沉默地将孟筠抱出宫,等他再进宫回到偏殿时,为孟筠斟酒引路的宫女已然被人找了出来,瑟缩跪在殿中。
“奴婢、奴婢不知怎得会发生此事,奴婢粗手粗脚打翻了酒盏,一心想要弥补,才带孟小姐来偏殿的。”
“我也不知!”庆阳伯公子额头缠着白色绢帛,满脸惊恐,“宴中,我喝多了,便来偏殿散酒,听见殿中女子求欢,一时好奇推门而入,此事绝非我愿!”
“竖子!”孟将军一把揪住他衣领,“你们一个个都不知,莫不是欺我常年不在京中,孟家无人为筠筠做主,将她说成是不知羞耻的荡.妇!”
他一把抛下脸色涨成猪肝的庆阳伯公子,掐住那小宫女脖颈,“说!是谁指使你的!”
小宫女几乎喘不过气,双手挣扎着扑腾了几下,“说,我说。”
孟将军松开手,只听这小宫女用微弱,却清晰的声音说道:“是九殿下对孟小姐有不轨之心,才逼迫奴婢将孟小姐引来,奴婢绝无半句谎言。”
她倒在地上,大口喘气,突然跪下朝孟将军磕了三个头,“孟将军戍守边疆,是奴婢最为敬佩的将军,可奴婢今日所为却害了孟小姐,实在愧对与您。”
她站起,猛地朝殿中柱子撞去。
这小宫女速度之快,殿中无人反应过来,她头破血流,当场毙命。
九殿下、九殿下,九殿下!
孟将军跪在殿中,朝上首帝后重重地磕了三个头,“求圣上为我儿主持公道!”
——
被押进殿中时,谢衍浑身湿漉。
他额前长发垂下,水滴顺着发梢淌过脖颈,青衫湿尽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年单薄身形。
被侍卫找到时,他已在御花园池塘中泡了许久,躁动的心平静下来,那些虚妄的幻想被他毫不留情地戳破。
被她看到了如此丑陋的样子,她定然惧他、厌他、憎他。
同那些人一样。
汹涌情.欲袭来时,他难以集中精神思考,满脑俱是她一颦一笑。
现在已然明白,宫宴之中,他那杯酒是被人动过的。
“此人你可识得?”
一具死尸,着宫女衣裳被拖来他面前,略扫一眼,谢衍摇头,“不曾见过。”
圣上坐在上首拍案而起,“还敢狡辩!你妄图染指孟小姐,便逼迫此宫女将人引来此处,是也不是!”
谢衍抬头,眼眸黑沉,“不是。”
“我不曾识得孟小姐。”
“眼下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