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研究院的大门被关上,小伟看着邬煦阳的背影越来越窄,最后消失不见。
他叹了口气转过身,被神不知鬼不觉出现在身后的两人吓了一跳:“学长,池先生。”
解越泽看他那红着眼睛的出息笑了声:“难过什么,我难道不比邬老师好相处?”
“……”
小伟抬头看了他一眼,见那要吃人的眼神,立马又低下头:“学长,我还有事先走了,池先生再见。”
池博超看小伟落荒而逃的模样,拍了下解越泽的脑袋:“你啊,和他们好好相处,别黑着一张脸,脾气要克制,实验是讲究合作的…”
不疼不痒,解越泽只是挠了挠头打断他的话:“行了,我知道了。”
解越泽对人际实在处理不来,只能岔开话题:“需要给您收拾东西吗?回池家住还是继续在这里?”
池博超望向远处,那是池家的方向:“不搬了,没剩多少时间,还是别给他们徒增添悲伤。”
说罢给轮椅转了个方向:“我还是好好看着你,等你什么时候跟他们相处好了我才能没有遗憾地走。”
“乱说。”解越泽皱了皱眉,推着他走回实验室。
门外的邬言接过邬煦阳手中的东西,放在车后备箱。
邬煦阳想拒绝:“不用,我可以自己走下去,这几年都习惯了。”他就当作锻炼,基本都是走去市区,只是最近腿脚不太利索。
“上车。”邬言看了他一眼,没回应坐上驾驶座。
池意拉开副驾驶的门笑了笑:“叔叔,上车吧,邬言可能是嘴硬心软。”
“上去吧。”范开济也拍了拍他的肩膀。
邬煦阳刚坐上车局促地双手无处安放,还是邬言说了句:“安全带。”
他“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只是紧张地找不到在哪,邬言起身给他弄好。
车开在路上,邬煦阳抓着顶上的扶手解释道:“很久没坐车了。”
池意看着前面明明有着亲密血缘关系的两个人如今像是陌生人之间隔着条鸿沟,但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她和纪琼英何尝不是这样。
车子开下山,邬煦阳说:“就把我放在公交站点吧。”
邬言侧眸:“要去哪?”
邬煦阳沉默了一会:“我去医院照顾你妈。”
“我把她接回家了。”
邬煦阳一顿:“也好,也好。那我去老范那边住宿舍。”
“最近在实习期,宿舍都住满了。”
原本坐在后座闭目养神的范开济突然睁眼一脸问号,实习生不住宿舍啊。
邬煦阳那个时候殡仪馆还没跟学校签署实习合同,所以他不了解这个事,自然也不知道邬言诓他。
邬言脸不红心不跳继续说道:“张妈受伤休息,我让她回老家了,我现在自己办了律所也要上班,妈在家没人照顾。”
邬煦阳眼睛一亮:“我,我可以照顾。我在研究院也是自己做饭洗衣服,也不用另外花钱请保姆。”
邬言:“嗯。”了一声,看他面色喜悦收回了视线。
把范开济和邬煦阳送回家后,邬言最后把车开到了池家门口。
“邬言。”池意下车前伸出手:“要不要抱抱?”
他还没来得及讲话,池意就一把抱住他:“想哭就哭吧,男人也可以哭,我也能给你个依靠。”
邬言笑了笑闭上眼,心里软地一塌糊涂:“那我不真成吃软饭的了。”
池意下巴抵在他肩头:“那你这姿色我也不亏。”
邬言搂紧:“今天是不是把你吓到了?”
“有一点,不过能理解。我作为旁观者觉得叔叔能意识到自己当年犯下的错了,也愿意弥补,已经很好了。你其实也不是不原谅,只是觉得替阿姨不值对吗?”
池意轻轻拍他的背,但她毕竟不是当事人:“那你怎么不去问阿姨呢,虽然她不记得叔叔但记得我们啊。”
“邬言,你以前在殡仪馆工作就更体会到人一辈子能做的事太少太少,能陪伴最爱的人都是时间递减,稍纵即逝,有什么话都应该说出来对吗?”
池意鼻子一酸,声音愈发小,带着哽咽,或许是想到了自己。
邬言揉揉她的头发,滚了滚喉结发出微哑的声音:“嗯。”
邬言回到小区楼下,看着自己家里亮起的灯,犹豫了很久还是没勇气上楼,在附近公园走了几圈。
明明这是他以前最期待的生活,父母健在住在一起,但如今却害怕是个梦。
散完心邬言回家的时候发现自己车旁边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略微皱眉:“谁在那里?”
那人动作一顿,从阴影处走出来:“小言,是我,你妈妈睡下了。”
邬煦阳拿着手中的补车漆:“我看这车划了,外面补也挺贵的,我自己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