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抵知心有庭树
好了,说完人生如戏的戏,还是让我再来说说我的各位奇葩病友们吧,如今的他们已然全面融进了我的住院生活当中。
本着成年人的世界里根本就没有知错就改这个词,只有将错就错和一错再错,所以不要试图去劝说、教育甚至是一厢情愿地去感染和身体力行地去影响一个成年人,除非你能惩罚他而又不伤害到自己得基本原则,我和一帮子能谈得来的病友处得很好。
我们这个小团体屈指算来一共是6个人,其中我和尚东升、唐飞雪是鹿墟市人,赵无眠、王三石和刘云染是琴岛市人,各地人有各地人的共同语言,所以我们几个在一起打够级的时候很自然地就分好组了,即实行典型的地域对决,鹿墟队对阵琴岛队。
通常都是我和刘云染打对头,唐飞雪和王三石打对头,赵无眠和尚东升打对头,这个可谓是天衣无缝的完美无缺的娱乐模式在自然而地形成之后基本上就没再动过,因为我们这些为了一个共同的目的而到这里来治疗的人都有很强的依赖心理,即不愿意随便改动什么。
通过以姜兰兰为代表的住院医生持续不断地灌输和引导,我们都知道来这样一个最基本的事实,即大多数精神疾病患者在顺利康复后都能真切地体验到五大好处:
一是会更加了解自己,更容易接纳自己,更愿意选择原谅自己的过错,更乐于承认自己身上存在的某些独特优点;
二是会变得更加尊重生命,敬畏自然,对生命和自然有了更为深刻的理解和更为广泛的认识;
三是更容易掌控自己的情绪,使之顺着良好的方向发展,不再动不动就发脾气,从而没玩完了地责难身边的亲人,更能够相机而动,遇事做到三思而后行,不再鲁莽行事,不再肆意出口伤人;
四是更加懂得知足和感恩,更加能够站在客观的角度体谅他人的不容易,因为自己已然经历过刻骨铭心的黑暗和磨难,所以更加珍惜来之不易的美好,就像一些比较经典的心灵鸡汤说的那样,因为自己淋过雨,所以更愿意为别人撑伞一样;
五是更加善于知晓和应对周围的复杂环境,自我将变得更加强大和完善,不可或缺的自信心将得到有力提升。
所以,我们几个看起来没心没肺的家伙在积极地接受药物和物理加心理治疗的同时,心中总是充满希望和期盼的,我们一直都坚信美好的生活就在前方不远处静静地等着我们!
日常打牌时的我们就像是一群生活在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的偏远农村小孩子一样,嘴里唱出来的是“咕喽喽,天明了,老头起来喂牛了,老妈妈起来补衣裳,一补补到牛□□上”这样的顺口溜,再或者就像是一群在此间安安稳稳地颐养天年的高等级隐者一样,嘴里念叨着的是“山中何事,松花酿酒,春水煎茶”这样的绕有趣味的文人雅句,更或者是两者兼而有之,又俗又雅,亦庄亦谐,人神难分。
我们确实不知道在这个看似光怪陆离的,同时又显得杂七杂八的世界上,除了借此机会凑够6个中年男人打够级之外,还有什么更加有意义的趣味性更强的娱乐活动值得我们全身心地投入其中。
哦,说句不太雅致的话,反正这里也没有什么正经女人(必需的医生和护士除外),纵然是想女人也没什么用,虽然在绝大多数时间里我们并不怎么想女人,而只是喜欢思考这个花花世界。
事实上,我们只是想好好地大体上像个正常人那样平平凡凡地活下去,不再活得像原来那么痛不欲生,那么生不如死,仅此而已,别无他求,因为只有确实吃过苦的人才真正知道什么是甜。
如果确实凑不够6个人,形不成一种完美对称的局面,那么我们就5个人打保皇,如果不巧连5个人也凑不齐,那么我们就4个人打升级或打麻将,总之我们有的是机会玩,有的是时间玩。
在这里从来没有人嫌弃我们这,嫌弃我们那,我们就是这里名副其实的主人,我们想怎么玩就怎么玩,想怎么睡就怎么睡,只要住院费用有人交就成,别的额外要求一点都没有。
我闲着没事的时候,偶尔也会附庸风雅地煞有介事地把张爱玲女士的小说再慢慢地回想一遍,回想得越多我就越发觉得什么萧红、丁玲、谢婉莹了,什么白薇、宗璞、袁昌英了,这些所谓的知名女人我全都看不上眼,说到真正有才华的能够靠其作品打动我心的华人女作家,我只服张爱玲一个人,就算是把前边那些所谓的知名女人的文学成果全部都捆起来,也比不上她一个人的成就大。
就像凉爽的秋天到了,就不应该再想春天的事了,因为该黄的都黄了,该凉的都凉了一样,夏天马上就要到了,也不应该再想春天的事了,因为该绿的都绿了,该热的也都热了。
此时我的病也该好了,确切无疑地好了,因为钱花到位了,亦即已经花到无钱可花的窘迫地步了。
我知道,有时候贫困也是治愈某些疾病的良药。
正如形式上的婚姻遍地都是,而可歌可泣的伟大爱情却寥寥无几一样,当我能够出院的时候我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