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 章

年轻魔术师同样震惊于Caster不合常理的强悍武力。但是现在，他更担心另一个问题。余光扫过战场，少年战战兢兢地扯了扯从者的衣摆：“喂Rider，比起那家伙有没有说谎，我觉得——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仿佛回应他没说出口的担忧，双方结束了在旁人看来异常激烈的试探，进入了真正的交战环节。伴随着骤然浮现在漆黑水面上的的金色正圆，方才施加在海魔异形之上、用于阻挡它踏上陆地的可怖重力再次降临！

看见水中泛出光芒的刹那，征服王便敏锐察觉到危机的到来，大汉用力拉扯缰绳，神牛厉声嘶鸣，甩动战车矫正方向，踏着忽而涌起的大风飞奔起来，几乎把韦伯甩飞出去。下一秒重力魔术便已完成，数十倍的沉重压力落在Berserker身上，漆黑骑士膝盖一弯匍匐在地。但这样的重力无法使他失去行动能力，狂暴的黑雾喷涌出来，完全掩盖了骑士的身形，满含怨憎的咆哮如同野兽，面甲下两点光芒变得越发刺目。

谁都看不见的阴影里，藤丸立香的面部肌肉抽了抽。

魔力构成的躯体里，契约维系的通道里大量魔力正从她这一方涌向对面的Berserker，换算一下大概半分钟就能把间桐雁夜直接抽干。如此夸张的消耗之下，她几乎能明确感知到某些随魔力一同涌入这具身体沉淀下来的漆黑粘稠的‘东西’，仿佛自己正化身为一张滤网，无数污秽乘着水流依附其上，纤细的丝线和金属裹满了油脂灰尘。

噫，好恶心。

尽管算是意料之中，立香仍然为自己不够高的幸运值感到遗憾。她将魔术的核心固定在自己身上，高重力区跟随她一同高速移动起来，在河面上趟出大片平滑如镜的区域。

魔术的作用范围是圆柱形的，即使在高空中也不安全，因此不想被卷入战斗当中的从者们纷纷拉远了距离。几分钟过去，确定所有客人都消失在了感知范围里，踩着河水飞奔的少女刹那间由动转静，像树木那样笔直地钉在原地。

数十米外，Berserker压低身体发起冲刺。而立香只是静静地对他抬起手掌，掌心向下，第一次主动尝试从‘池塘’中抽取力量。

下一秒，她的脸色骤然变了。

远超预料的海量魔力迫不及待似的涌来，某个意志正拼命地把整个湖泊的水倒进杯中，简直像个兴高采烈想要吹爆气球的小孩子。滤网上瞬间积累了层层叠叠的尘垢，冰冷腥臭的气息从喉咙深处爬到舌尖，足以磨灭人格的庞大情绪挤进意识，幕布在她眼前缓缓合拢。

预先用符文构筑的术式轰然运转起来，将过滤后的魔力转化为光与热，无法维持的重力魔术解除，漆黑河水温柔地吞没了她。

在自我淹没在洪流中之前，立香切断了与圣杯的联系。

“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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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第三者的视角进行观察，少女沉没的瞬间，一轮半径两米左右的光圆便出现在水面之下、她消失的位置。密度远低于水的某种物质迅速上浮，离开水体的刹那蒸腾出巨量白汽，像是一轮破水而出的太阳那样，即将爆发的的威胁连Berserker都能感知到。

或许是夺走理智这件事反而强化了直觉，受到狂化诅咒的骑士在光圆浮上水面之前便调转了方向，以夺命狂奔的速度反向冲锋，一溜烟儿消失在夜色里。

——在他离开战场的下一秒，‘太阳’爆发了。

用热武器来比较，威力大致只相当于数枚M67手榴弹，即使在空旷的河心爆炸开来，也没有造成任何伤害。

然而，在更隐蔽的、更深邃的、属于魔术的领域当中，爆炸造成了远比表象深远得多的影响。伴随着光与热向外扩散的‘那个’墨一样渗进了冬木的土地，借助遍布整片土地的灵脉，在非物质的范畴内瞬间传遍了四面八方。

如果有魔术师停留在近前的话，恐怕魔术回路已经在这不可思议的震荡中完全扭曲。遍传整个冬木市的——近似于诅咒的波动，即使受到层层削弱，仍然在所有感知到它的魔术师血管里激起一阵阵灼烧似的激痛。

就像普通人类没办法通过感官直接察觉到各种光与波，一头撞在蛛网上的小虫的挣扎只有蜘蛛才能捕捉到。遵循御主要求远离战场的Avenger便是其中一员。

驻留在失去主人的血肉工房中，室内为满怀怨憎的阴影所充斥。感受到那波动的瞬间，原本完美融化在其中的黑衣青年像是受到电击一般‘惊跳’起来，脱离了黑暗的帷幕。

无论什么办法都没能联系到召唤者，被内心漫溢的焦虑驱动，世界上最知名的复仇者、埃德蒙·唐泰斯飞快地展开了行动，进入灵体化状态，宛若狂风般朝御主的方位赶去。

即使在从者中也是难得的高速，笔直跨越相当长的一段距离后，面色不豫的男人在空无一人的河岸边现出了身形。

这时离异状出现大概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