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 章

当吉尔·德·雷踏入森林范围，立香第一时间发现了敌人的到来。

以爱因兹贝伦城堡为中心布置的防御圈强度成环状向内递增，最外围的防御效果聊胜于无，只是利用地脉外溢的力量为监视供魔后残存的部分。

作为工房的主人，藤丸立香不需要远望魔术便感觉到敌方从者的到来。凝神感知半秒，她抬手敲了敲面前的水晶球。

正下方房间里，爱丽丝菲尔面前的水晶球同步浮起来访者影像。女孩平静地通知：“各位，有客人来访。”

正在敲打键盘的卫宫切嗣和肃立的saber立即投来视线。仿佛感知到了远处的注视，那道漆黑影子停下脚步，抬起头，向监视者露出了充满喜悦的笑容。

样式古老的华丽长衫上点缀着鲜血花纹，那张微笑的面孔之上眼瞳犹如死去一般大而无神，不速之客欢欣地张开双手，向‘圣女’致以诚挚问候：“许久不见，贞德！按照昨日的约定，我前来拜访你了！”

室内气氛瞬间紧绷起来，但立香反而完全放下了心——吉尔·德·雷独自一人来到爱因兹贝伦的领地，那么就说明岩窟王成功地阻止了他携带‘礼物’上门。她一边向城堡附近的树人守卫下达调动命令，一边报告：“master，caster的御主不在附近，他是一个人来的。”

雾气弥漫的幽暗森林中，不洁灵气萦绕在魔术师身周，他直勾勾盯着天空，动作夸张地行礼致意，仿佛凝望神像的信徒，抑或者追寻猎物的鬣狗，话语间流露出诡谲粘腻的强烈恶意。

“可恨的强盗夺走了我为你带来的礼物——但是、看啊！这伤痕难道不正是神明降下的惩戒吗？如此卑劣的行为，也无法阻止我履行约定！”

他张开双手的时候，能看见一道可怖灼伤横贯胸腹，破碎衣料之下焦黑皮肉缓缓蠕动着吐出肉芽，又被极其细小的黑色毒焰灼烧殆尽，魔力以从者的躯体为战场相互厮杀，最终造成这样一副惨状。

房间里，卫宫切嗣面无表情，只是听见魔术师的狂言时，为对方透露出的某个关键词稍稍拧起了眉头。

可恨的强盗？能给魔力构筑的躯体上留下这种难以修复的伤害——也是从者？

目前收集到的情报里，没有使用这种手段的对象。

从形式上判断，更像是某种魔术。可是这次圣杯战争中两位caster都在这里，一个还在己方。

……新的变数吗？

爱丽丝菲尔忧虑地望向似乎有些出神的丈夫：“切嗣？”

男人空洞的眼神沉凝下来。他握了握妻子的手，向已然全副武装的英灵发出指令：“saber，迎击敌人。”

骑士王一言不发地点头，自窗口一跃而下，踏着轻风冲入阴森林地。与此同时，整座城堡的魔力流动开始微妙地偏转，增加，调整，无形细流奔向远处，唤起林中窸窸窣窣的杂音——

“啊。”两人耳边响起轻声的感叹，水晶球上挤进了新画面，“有新客人来了。”

昏黑夜色里青年抬起头，月光照亮了他蜂蜜色的眼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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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处传来巨响，数不清多少林木轰然倒下，水晶球投影出满眼尘雾。藤丸立香关注着林中三位从者的战况，忽而听见背后有什么东西发出轻响。

卫宫切嗣走进了工房核心。

“caster，和舞弥带着爱丽丝菲尔离开这里。”

“……还真是说出了很惊人的话啊，master。”

虽然用‘惊人’评价御主的行为，从者却没有表现出半点惊讶，以颇为舒适的姿势靠在椅背上，调动地脉中偷出来的微薄魔力加固整座城堡的防御，语气甚至有点散漫地对从lancer出场开始就在等待的新指令提出问题。

“工房的大部分控制权确实转交给你了，但master应该知道我只是个三流中的三流吧？本来供魔不足运转效率就很一般了，如果从者不在这里，单凭master自己操纵，防御性能可发挥不出多少。没问题吗？”

“有问题我会用令咒召唤你。”

常年持有削弱版令咒的迦勒底御主：……一时间还真没想起来有这个功能。

“明白。”进入备战状态的立香立刻起身，“时钟塔的君主大人看起来就不像精于战斗的样子，lancer又实在太有风度——总之，祝你武运昌隆啦，master。”

门扉合拢，少女纤细背影消失在灯光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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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御主魔力水平相当一般，在saber处于战斗状态的情况下，立香假装自己没有从大圣杯那里获得魔力，维持着灵体化跟随在久宇舞弥和爱丽丝菲尔身边护卫。

然后，她们在林地深处撞上了一身漆黑僧衣的神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