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 章

目送岩窟王的身影消散在黑暗中，立香的注意力重新回到对岸。

战斗正巧进行到关键节点。

lancer在夜色中仍然闪闪发光，他似乎得到了御主的允许，解开包裹武器的咒布，即使远隔数公里，武器饱饮鲜血的凶戾依旧清晰地传达给了立香。她看着对方假装随意地将另一柄枪掷在地上，枪剑相交的鸣音再度响彻。

迪卢木多·奥迪那，凯尔特传说中爱尔兰菲奥娜骑士团的首席勇士，有着‘光辉之貌’的美称。

持有双枪‘破魔的红蔷薇’与‘必灭的黄蔷薇’，效果为‘破除魔力’与‘无法治愈’，擅长使用战术和计策对付优势从者，尤其克制依赖宝具能力的英灵。

相关信息对于迦勒底御主而言是基础中的基础，经过痛苦的填鸭式教学刻进脑髓，一旦踏入战场，便如同新叶般萌发出来。

剑与枪互相撞击爆发出的火花微微刺痛了眼睛，少女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交战双方的模糊身影。就算不去回忆埃尔梅罗二世给出的四战情报总览，仅凭借自身的经验做出判断，她也能顺理成章地得出结论。

在不动用宝具的情况下，saber打不过lancer。

推论迅速被验证。

数回合的交手后，lancer趁机挑起已被踏入土中的黄蔷薇，魔枪枪刃闪电般切过阿尔托利娅的左手，殷红血雾近乎袅娜地弥漫开来，旋即被风抹去。

“caster。”

爱丽丝菲尔在发现治愈魔术不起作用时紧张地抓住了saber的手。遥遥望着这一幕，立香回应御主的呼唤：“是，切嗣先生？”

“你能解除lancer宝具的诅咒么？”

“问题不大。”

“多久？什么方法？距离限制？”

“这里不行，需要仪式和一点时间。”

“那么靠近saber。”耳畔话音里混杂着些许几乎听不出来的抽息，“在必要的时候保护她，不要被发现。”

“明白。”

中断通讯，藤丸立香站直身体，朝虚空迈出步伐。

重力拉扯着她向下坠落，汹涌气流卷起尾端漆黑的短发扑打面颊。立香在半空中娴熟地调整姿态，奔涌于骨血之间的热流被调动起来，涌向肩胛骨的位置。

景物在极速之下变成长条形的模糊色块。喷射魔力作为驱动力飞行的感觉实在很难受。落地时她反射性地咳嗽了两声，清除掉喉咙里粘着羽毛的恶心感，这才有空去看saber的情况。

然后被刺目雷光闪瞎了眼睛。

一边唾弃自己使用视觉强化的行为，一边飞快地施展魔术驱除不适感，少女用力眨了眨眼，视线忽然凝固在闯入战场的征服王身后。

与从者相比过分纤细的身材，造型乖巧的黑色齐耳短发，以及夹在一众英雄中间、泪眼汪汪的少年面孔，躲在斗篷后方瑟瑟发抖，像只淋湿羽毛的鹌鹑。

尽管只是短暂的一瞬间，但立香确实在这一刻忘掉了所有烦恼，情不自禁地爆笑出声。

还记得卫宫切嗣‘不要被发现’的嘱咐，人理最后的御主挥手展开隔音结界，笑得眼角溢出了泪花，恨不得躺在地上打滚：“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难怪那个特异点最开始没有去找他自己，原来这个时候的二世老师这么可爱的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arrrrrrrrrrrrrrrrrrrr——！！！！”

御主紧绷的声音与低沉嘶吼同时响起：“caster！”

笑声戛然而止，立香一骨碌站直身：“master？怎么了？”

“……不，没事，原地待命。”

卫宫切嗣的语气镇静又冰冷，仿佛正努力压抑着什么激荡的情绪。一句话说完，那情绪的余波便沉到水面之下，再也看不见痕迹。

而立香已经看见了引起御主情绪波动的人——在她移开视线的短暂时间里，archer和berserker都进入了舞台，于是除了真caster之外，本次圣杯战争召唤的从者们齐齐到场。汇聚的英杰将那里变成乱流充斥的无序混沌，只要一点火星，随时都可能爆炸成灿烂的烟花。

但是……刚才，有一刹那，切嗣确实想命令她干涉那片混沌。

稍微，有点意外。

战况瞬息万变。藤丸立香没来得及多想，berserker忽然就和路灯上的archer打了起来。数不清多少金色漩涡中吐出凛凛锐光，声光效果十足，震动沿着地面一直传到脚下。

这动静太熟了，曾经的迦勒底御主反射性头痛起来，下一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并不在天文台馆内，不用担心年轻时代的吉尔伽美什破坏设施。

那边咚咚锵锵打得热闹，立香在这里掰着手指算情况：“接下来就是吉尔伽美什退走，然后兰斯洛特袭击阿尔托利亚、迪卢木多救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