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榨童工
、呈“大”字形熟睡。
我看着他睡觉的样子,心里泛起涟漪,随后关紧房门。大家的早饭我煮好保温,不需要再次加热就能吃。
艾斯没有以我想象中的方式继续睡觉,他蹬掉被子,偷偷跟着我来到风车村。我跟玛琪诺小姐打过招呼随即去了后厨,餐馆里多了许多艾斯没见过的装饰,都是香克斯带来的:一张粗糙的伟大航路地图,一个指针,一瓶不知道从哪来的酒。他看着指针不说话,得出了可怕的结论。
这几年我由打杂转正为正式员工,有些客人多管闲事,认为这是家压榨童工的黑店。我展示精湛的刀功,甚至入侵了他们的大脑,他们才停下给世界政府打电话的手。
果实能力有时很好用,比如越亲近的人越不用刻意去看。我能听见艾斯在想什么,不需要我偷窥他的脑袋,就什么都知道了。不过他看的连环画的故事我可没办法给他编下去,倒是可以给他讲讲□□一时兴起给我讲的黑暗故事,比如尸山血海,比如断壁残垣。
我不知道艾斯偷偷跟着我下了山,他知道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肯定比平时颐指气使一百倍。他在墙角偷看我工作,我是如何日复一日进行与豪迈大海无关的事业。
她就要离开了,他对自己说。
指针、呓语,甚至还和达旦说过,再有两年她就会出海,把他丢到一边过自己的生活。
艾斯本就与世界为敌,他才不介意多一个敌人。
他蹲下身抱紧自己,被抛弃的感觉不好受。流浪猫的归宿却要踢他出门,他无法接受。艾斯的脾气不允许自己处于弱势地位,哪怕装都要装出坚强的样子,于是他把伤感收起,转而爆发愤怒的火焰。
那天的夕阳特别红,天空都被染成赤色。无疑是火苗来过,不带走一片云彩。
因为是新年初始,那天的客人特别多,我和玛琪诺小姐忙到脚不沾地。碰杯声、餐叉与碗碟碰撞的声音、嬉笑喧哗声淹没我的神经,我的头有些大,感觉所有声音都涌入我的脑海。我一时没承受住,扶着墙走出餐馆。玛琪诺小姐得知是艾斯生日,他的礼物由我转托——一身合身的衣服,还给我放了假。我看天色不早,连忙跑去镇里买生日蛋糕。艾斯还小的时候我通常做些美食应付,现在他已经到了把童年的回忆记一辈子的年龄,可不能再随便糊弄。
我找遍全镇的蛋糕店,终于找到家还在工作的。温暖的黄色灯光打在甜蜜的蛋糕上,厚厚堆积的奶油全是按照小孩口味来的。我不喜欢甜食,很少逛蛋糕店。店长见我着急,二话不说去裱花间开始做蛋糕。我要回家和他们吃晚饭,不能迟到,所以蛋糕做得很急,奶油涂得不是特别完美。我管不了那么多,用裱花袋挤出红色的奶油写了“Happy birthday ACE!”几个字,白红交织简直是对眼睛的折磨。
艾斯和达旦坐在餐桌上,他的心情很不好。她真的要一走了之,连他的生日都缺席。
“她会回来的,况且不是…”达旦不知道如何安慰他,只能说不切实际的话。
“骗子,你们都是骗子!”他低头用手指在土豆泥上戳出几个洞,恨恨地说着:“我不是被踢来踢去的皮球。”
他身上的怨气与日俱增,虽然没亲眼见过露玖,可她的身影藏入心脏;虽然没见过罗杰,但他的行为牢记一生。他忘不掉世界政府是如何形容他的,也忘不掉平民是如何评价他的,他们全部让他去死。虽然我把报纸藏起来,非议和恶意却全进入他的耳朵。他曾抱着我痛哭流涕,质问我他是否真的被允许出生。
“艾斯是我愿意付出性命的宝物。”我拨开他的黑发,亲吻他的额头,“你死了我会很伤心,会半夜流泪到双眼红肿。”
他渐渐停止哭泣,泪水往我手上抹。我又说:“骗你的。”他气得涨红了脸,转过身不理我了。
艾斯大有我不回去就不吃饭的架势,达旦束手无策,只能任由他耍脾气。而他眼里已经远走高飞的我此时正忙于奔跑,累得上气不接下气。手里提的盒子摇摇晃晃,在一个拐角我差点没抓紧让蛋糕飞出去。大概离达旦家还有二百米的距离时,我看到窗户透出的光线,这种有人等待自己的感觉还不错。
我的双腿像灌了铅似的越来越沉,到门前已经迈不动。我趴在门上,用体重推开了门。
艾斯正幽怨地坐在凳子上,听见我回来的动静却没有动,也没有看我,只是定定地看着冷掉的菜发呆。我累死累活回来可不是为了看他受气的脸,于是躺倒在地,再起不能。
他见我也任性起来,走过来站到我面前。我平躺在地上,睁眼看到他又要哭的脸。一瞬间我很好奇他在想什么,第一次用能力看了他的想法。
一开始是片黑色,伸手不见五指。越往深处走越能听到咒骂声,有家庭主妇的,有稚嫩儿童的,有粗糙农夫的,但是他们的话无一例外,都是诅咒艾斯赶快消失,留在世上也只是继承海贼王恶名昭著的名声,继续胡作非为。
我看了很生气,又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