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7

入住的酒店是古建筑，始建于19世纪，处处透露着复古典雅。改为酒店后，又经过多次设计装修，风格杂糅，新颖华丽。

酒吧位于大楼顶层，顶面设计了类似教堂的大穹顶，穹顶正中画着精美的壁画，四边是落地玻璃，夜晚时，繁星夜幕与浪漫灯光尽收眼底。

“黄昏有夕阳时，这里是最美的。”夏春晓端起酒杯抿了一口，主动开启话题。

关思乔透过玻璃打量外面的街景，街上是午夜汹涌的黑，来来往往的人影都淹没在其中。

巴黎三月末还没等到春天，花开了，但是空气仍冰冷。

玻璃杯壁上起了一层薄薄的水汽，她拿起冰冷的调制酒喝了一口，说道：“最近嘴被养刁了。”

邵识岳办的那场宴会，无聊是无聊了点，酒是真不错，她喝了不少。

夏春晓眉头轻皱关切地看着她：“你少喝点吧。这一年工作减少，酒是越喝越多，注意点身体。”

关思乔微眯着眼睛，脸上绽开灿烂的笑容，她举起酒杯与眼睛平齐，作诗一句：“爱就是充实了的生命，正如盛满了酒的酒杯。”

夏春晓被逗乐了，一挑眉，抬起杯和她碰了一下：“关大诗人，这是有感而发啊。”

关思乔倒是实诚，慢动作摇了摇头：“泰戈尔说得。”

她浅斟低唱，眼神又转向盯着窗外的夜景，视线逐渐不聚焦。

夏春晓看她发怔，凭借着对她的了解说：“明天要去探班，悠着点，你今天在外面写生的时候也喝了吧。”

关思乔不置可否，看着窗外出神，突然开口：“今天在街上漫无目的游荡的时候，我看见无数车子飞驰而过，当时想着如果我一动不动站在路中间会发生什么，但我还是选择回来喝一杯酒。”说到这她应话喝了一口，“这种想法很奇怪吧，其实我日子过得挺好的，只是每天有几个不如意的瞬间而已。”

她越说越平静，平静到眼泪在眼睛里干涸。

夏春晓有些感同身受，也安静地喝了一口酒。

不能再让她喝下去了，夏春晓想到。

她主动结束今晚，“太晚了，回去休息吧，喝多了明天该后悔了。”

夜晚还是有些寒冷，一切不如意仿佛都被冻住。

不管在场的人再怎么掩饰，再怎样对爱情避而不答，春天要到了，人还是渴望爱情，还是想要一个拥抱。

翌日。酒店房间。

关思乔从床上睁开眼，昨晚回去一个冲动又在房间里喝了起来，她捂着昏沉沉的头想着昨晚真不该喝。

她坐了起来，拿起床头的电话刚想拨号，又想到自己现在身处法国，吃不到一碗热腾腾的清汤面，便放下电话拿起了手机看时间，10:37，大概也只有宿醉才能让她睡这么久。

她利索地下了床进了卫生间洗漱。在薄荷牙膏与凉水的冲击下，大脑逐渐开始运作，和夏春晓约在13点整出发探班边野，还好起来了。

她胳膊向后转了一下，骨头嘎嘣一声脆响。醉酒后遗症发作，她全身乏力，只得在房间里随口吃点。

感谢助理张然，送饭的时候顺手带了不少健康小零食上来。她喝了点酸奶吃了根蛋白棒还有一些水果，边嚼边念叨：想吃包子豆浆大果子……

她掐着点洗了个澡，对着镜子急匆匆地吹着头发，没有化妆，从行李箱里找了件运动服套上，又抓了顶帽子戴在头上，拿上口罩和墨镜出门。

到楼下大厅的时候，夏春晓已经在等着了。关思乔看她在和什么人说话，走近一看，是大堂经理，昨晚领路的那个人。

夏春晓当初做经纪人是赶鸭子上架，但她这几年越做越有王牌经纪人的架势。三十出头就带出了年纪轻轻的影后，手下也有好几个风头正盛的小花。可能是玄学吧，她捧一个红一个，许多略有名气的糊咖也想搭上她翻红，挤破头也想沾沾她的运气。

关思乔走到两人面前，经理见她出现，忙现身道歉，“抱歉，关女士，是我没有了解好实情，透露您的隐私是我的疏忽，还请您原谅。”

关思乔问出了自己的疑惑：“你做到大堂经理也不容易，但哪怕是新人也应该熟知一条规则，就是不能擅自泄露客人隐私，我很好奇他们是用什么理由说服你的？”

经理直言：“那位年轻的先生自称是您的男朋友，说法国是你们的定情之地，你来法国出差，他想在这向你求婚，因为想给你惊喜所以才直接联系酒店。”

隔了两秒他又补充，“当然我们不会因为这套说辞就配合他，是关女士您的父亲替他作证，我们才相信的，为您造成的不便我们深感歉意。”

关思乔多半也猜到了，她不想为难工作人员：“我知道了。我们不会投诉的。”

夏春晓也开口对关思乔说：“你放心吧，该说的我都已经说完了。车已经来了，我们走吧。”

夏春晓某种程度上是个十分称职的经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