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一路上虽然赶得很急，不过入城时已然过了酉时，前马的疲态越发明显。雨停了好一会儿，地上布满了水迹。天际全是红透的霞，裹着未散去的乌云，显得绮丽又诡谲。

“幸好赶上了！驾——”马才良手上的缰绳没停过，一心朝着目的地赶。比约定的时间晚了一会儿，现下赶过去还能找个雨大的借口。

虽然路开阔平稳了不少，行人也不多，但速度太快颠得马车七摇八晃的，武仇险些吐了出来，他用尽全身力气靠在椅子上，“马才良！进了城就不要这么着急了，我快晕了。”

白花花的银子就在前面等着，马才良哪顾得上照顾车里的人，“吁——”收绳勒马，又是一个急转。

武仇忍不住捂嘴喘息，“我说你，跑太快惹眼，小心被巡察盯上……你，不好！”

咚——

武仇能稳住，地上的人稳不住。马车急转，直接把人甩到角落，脑袋重重撞到了车壁上，硬生生把人砸醒了。

“嘶——”蒲梦泽头上传来一阵剧痛，皱着眉微微睁开了眼。本就昏沉的她眼前一片雾蒙蒙，四周狭小又灰暗，只隐隐看得见两只像脚又不像的东西。

武仇暗道不好，四下寻了寻能遮蔽人眼的东西。马车内除了两个人和一张尚为完整的矮座，便只有果腹的干粮。他心下一横，把外衣脱下，就要朝女子过去。外衣做工不俗，袖口处两道刺绣点缀，和破旧的车箱格格不入。

蒲梦泽摇摇头想清醒一点，还没等她眯眼细看，面上忽地盖上一块赭色的布，继而是一双有劲的手缠上她的脖颈。

无名的危机感袭来，她本能的想挥动双手，却发现浑身都被绳子捆住了。“你们是谁？是救护车吗？”缚住脖子的手并不紧，对方没有要下死手的想法，留给了她喘息的空间。

她不是在公路上撞车了吗？撞上栏杆时的痛感和跌下山崖的失重感仿佛消失了一般，现下她能感受到的只有被麻绳捆住后的麻痹。不知道被捆了多久，她的四肢僵硬得完全无法动弹，脑袋也像灌了水般昏沉。

没有人回应，身下的颠簸感越来越小，似乎要在不远的地方停下。

“吁——吁—”零星的马蹄声，虽然还没搞清状况，蒲梦泽的求生欲让她闭上嘴，安静地听着四周的声音。

马车？为什么会有马车？外面突然响起一阵敲门声，很快门便应声打开。

“人带来了，今儿个雨下的太大，迟了点。”马才良半哈腰咧笑道。

门后的人转过声，唤人道：“阿贵，快去通知吴妈，说人到了。”紧接着，他向外张望了下，确定没人后，又对马才良招手，“先把人带进来吧。”

很快，蒲梦泽便感觉身体一阵腾空，头和脚分别被人抬着换了个地儿。她现下什么都看不见，只能闻到些潮湿木屑的味道，无名的恐惧让她蜷起了身子。

这是被关在什么地方了，难不成要噶她腰子？不能慌不能慌，先冷静下来。她试图转动手脚，从麻痹感里恢复过来。

方才还能听见人声，现在隔着一道门，已经完全听不清了。

天色愈发昏黑，天际只剩一点点黄。

门外马才良和武仇恭恭敬敬地等着吴妈，武仇在车里坐了一天，面上已生出了困意，双手环抱胸前，哈了口气说：“方才险些让那丫头瞧见我的样子，真是良心不安啊！”

马才良睨了他一眼，脸上满是狡黠，“看见了又怎么样？进了妓院就算她再有骨气也不会想出来了。呵呵，更何况是这种从未接触过外面的女子，怕是家在哪都找不到吧。”

说着，看了眼柴房的门，“你瞧她吓得一声都不敢出，比上回那个还胆小。你要是不想干，二八分，说好了的。”马才良比了个八的手势，摆在自己面前。

“上回你只让我借马车，谁知道你干这档子事……”晚间有些凉了，武仇缩着脖子，满脸不悦。见有人在一旁，也不好发作。

马才良闷哼一声，一脸鄙夷，“那你不还是干了，做都做了，就别想着赎罪了，我最瞧不起你这种人。吴妈来了！”

来人体态丰腴，手里攥着锦帕，一步一摇，浑身的装饰点缀叮铃作响。虽然脸上有了老态，但依稀能辨出年轻时的姣好模样。她身边跟着两个样貌一般的丫头，身子瘦小却都气势汹汹。

吴素一双精明的眼上下打量了马才良一番，朝他点了点头，又使唤方才开门的小厮，“阿才，把门打开我进去瞧瞧人。”

两边的丫头，一个点起折子，一个提上灯笼，跟在吴素身后。马武二人候在外头，静观其变。

听见开门声，蒲梦泽小心警惕起来，弓着身子作防御姿态。感受到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她瞳孔不停地颤抖起来，额角微微沁出汗渍。

唰地一声，蒙脸的布衣掀开，微黄的灯光照在她脸上。她下意识地闭眼喊了声，“救命！”

待到她睁开眼时，正对上对面三双审视的眼。“什么情况？古装？拍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