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鲁吉亚
颜惜其实听到了,但她没有回头。
今天是一个很好的晴日,阳光千丝万缕,从云层中直泻而下,像是神话里普度众生的圣光。
颜惜抬手挡了挡,冷白色的手腕暴露在阳光下,白的像是能发光。
颜惜在来长老院之前的名字,是叫“林惜”,是长老院那群人非要说她这个名字不够大气,恰巧那时颜拾雨过世,于是他们就打着缅怀先烈的名号,把她名字改成了“颜惜”(至于为什么不改成顾惜,是因为长老院不敢碰顾家的瓷,毕竟顾家在帝国里有着硬刚的疯狗名号,而颜拾雨无父无母,又是平民出身,孤家寡人,因此成为了长老院的最佳碰瓷对象)。
对于这种行为颜惜确实不敢恭维,甚至可以说是反感,但是她对于改名这件事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于她而言,名字只不过是一种符号与代称,不必太过于在意。
不过在她认识的人里确实有人非常不喜欢自己的名字,甚至还亲手刻了一枚曾用名的小吊坠。每天随身携带,睡前还要念上三句自己的曾用名,以示自己不要忘本。
方才谢子垚大约以为他戳到了自己的伤心事,这才不敢贸然跟上来。
颜惜恰巧利用了这个奇妙的误会,甩开了这个喋喋不休的颜拾雨迷弟。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谢子垚给她的感觉,说不上讨厌或者是不喜欢,但是总觉得有点怪。
但是这些都没能阻挡颜惜今天的好心情,她蹦蹦哒哒地向宿舍楼走去。漆皮圆头黑色小皮鞋的后跟在地面上叩击清脆的声响。
***
中央第一军校的宿舍位于全校中央地域,校方以促进各系学生交流和合作为由将四大系的学生全都混住在一起,按照alpha、beta、Omega三种分化性别分驻于三幢宿舍大楼中,又按照男女的两种性别分住于大楼左右两侧,整个宿舍区被分成六大区域,每个区域都标有象征着该种性别的颜色的校徽,例如男a是青色,女a是明黄,男b是天蓝,女b是樱粉,男o是纯白,女o是浅紫。
Alpha大楼位于最前方,而Omega大楼位于最后方,中间则是beta大楼,这样的设计大约是防止易感期的alpha和Omega到处乱窜,危害校园的安全氛围。
***
此时此刻,段迟凛和顾闻远正站在alpha大楼的17层阳台之上,远远看向纷纷扬扬的潮水般向宿舍楼涌来的新生。
“在看什么呢?”顾闻远从寝室里走出来,拎着手里的毛巾甩掉发尖上的水珠,银质耳钉在阳光下反射着冷光,“新生年年都来,有什么好看的?”他语气里隐隐有一丝烦躁,空气里也不自觉地带上一丝的烟草味信息素。
段迟凛看他一眼:“你易感期?”
顾闻远烦躁地把毛巾甩到一边,随手拿起了桌子上摆着的抑制剂,信手弹了弹注射管,而后扎进了静脉里。
空针管被甩进垃圾桶里,发出“哐”的一声响。
易感期的alpha,有着强烈的破坏欲,尤其是一个,两个月前刚被女朋友分手,然后随后又被拉黑的孤寡alpha,那就更情有可原了。
段迟凛对他没有什么同情心,依旧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深墨色的眸子不知道倒映了什么东西。
“颜惜,今天来学校了。”片刻,段迟凛说到。
“你看到她了?”段迟凛眉宇间还有一丝郁色,显然是被易感期折磨的不轻,毕竟精神力等级越高的alpha,易感期时期信息素的爆发则更为强烈。“视力可真好。”
段迟凛没回答。
她一个人走在太阳底下,穿着一件浅色T恤和黑色长裤,皮肤白的能发光,想让人不注意到都难。
周围是一众的熙熙攘攘,而她却似乎总是能脱离于泯然众生之外。
“三年前,”段迟凛开口,声音清越,声线平稳,从里面听不到任何的波澜与起伏,一副谦谦君子的温润模样,但是俨然已经有了上位者的气度。
“颜惜在分化成Omega之前,其他所有人都在哪里?”
“三年前?”顾闻远拧眉,仔细地回忆了一番,“当时元帅和上将失事,北部防线骤然出现重大空缺,星盗和外围流放军趁此机会大肆破坏防线基础工程,除了你父母留在中央星维持基本秩序,其他能去的人基本上都赶赴北部战场了吧,我记得当时连我老爹那么不靠谱的人都去了。”
“怎么了?”顾闻远疑惑,“你怎么突然问这个?你难道自己不记得了?不可能吧?”
当然不会不记得。段迟凛微微眯了眯眼。当年他还十九岁,第一次临危受命,代表皇室手握整支编队的主控权,九死一生,终于保下了北部防线的主据点和中心设施,击溃了多年位于防线之外对帝国虎视眈眈的星盗,守住了帝国。
也是经此一战,新生代最强alpha段迟凛才一战成名,为后续他逐渐一步步在军中获得不可撼动的地位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