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自由

带上来吧。”就在要挂掉电话的一瞬，她突然想起什么，立马说道：“我现在房间在16楼…”她跑去看了眼房卡，继续补充“018。”

“啊？”手机里传来庄小谷不可思议的声音，“老板您怎么还换房间呢？”

尽管后面那句声音越来越小，但任尔还是听出了她委屈巴巴的情绪。

有什么好羡慕的，折腾半天才换的。

任尔正要催促，只听那边传来在电梯里刷房卡“滴”的一声，接着又是一句：“啊！”

“老板，我9楼的卡到不了16楼。”

闻言，任尔才想起只有刷房卡才能到对应的楼层，庄小谷是9楼的卡，她们压根上不来。

任尔没忍住，轻拍了自己脑袋一下，正好化妆包都在她这里，叹了口气，说：“等着，我马上下来。”

她提着化妆包，因为摄像机和打光板都在庄小谷那里，便拿了顶遮阳帽，给胳膊套上冰袖就下了楼。

今天要拍的姑娘是一名高中语文老师，以她发来的生活照来看，黑色披肩卷发，八字刘海，鹅蛋脸，像是刚工作不久。

任尔一出电梯就看见了等在大厅沙发的两人，走近一瞧，姑娘跟发来的照片没什么差别，唯一的区别就是本人戴了副透明框架眼镜。不过就这一眼，任尔就瞧出那照片上的妆容其实不太适合她，反倒把她中庭拉长了，掩盖了她本人的气质。

她要求的是拍海边写真，原本是服道化全包，后来在风格的细节商量过程中，提到她有件新的长裙正好合适，拍过来一看，是条纯白色连衣裙，长度到她膝盖，领口介于V领和圆领之间，肩带是两条细细的带子，系好之后正常垂落下来。

她今天正是穿的这条裙子。

任尔放下化妆包，在离她几不远的地方站定，冲她微微一笑：“你好，我是任尔，罗籽是吗？”

“是。”罗籽点点头，也笑起来，“终于见到本人了，我关注你好久了。”

“真的吗？”任尔边拉开化妆包拉链，拿出要用的化妆品，边笑道：“那不会我之前的黑历史也被看到了吧？”

她最初，可是把那账号当情绪垃圾桶用的。

罗籽也接话道：“那我可要去翻翻看。”

着她摘下了眼镜，任尔贴心地递给她镜子，好让她方便戴隐形眼镜

“吃早餐了吗？”任尔趁她戴隐形的间隙，问道。

罗籽点点头，她的动作不太熟练，看样子平时还是习惯戴框架眼镜。

任尔看向站在一旁的庄小谷，扬扬下巴：“那你先去吃早餐，待会儿车库会合。”

第一步是上妆前乳，任尔凑近了看，她属于干皮，整个脸部皮肤没有痘不说，就连痘印也少有。注意到她眼皮略有些浮肿，任尔问：“昨晚没忍住喝水了？

“啊。”罗籽不好意思起来，“下了晚自习才有时间吃饭，顺便也喝水了。”

一听是工作原因，任尔瞬间多了几分理解。

之前也出现过不配合的客人，无非是明明叮嘱了前一晚不让喝水，却丝毫不在意，第二天顶着个肿眼泡来，又或者是一而再，再而三随意更改拍摄时间，再或者是顶着个油头来…

这些其实都很好解决，化妆，后期修图，接受改期，临时洗头，都可以把事情完美解决。

但有一点就是，会很破坏她的心情。

拍一组好的写真，不是机械的流水化作业，客人往那一站，摄影师举起相机咔咔拍那么简单。这需要摄影师和模特的共鸣，需要两者情感的投入，要求被拍摄者融入当时的身份和环境，并在表情和肢体上给以反馈，通过两人的合作联系传达给拍摄者，再由相机定格。

每拍摄出一组好的写真，摄影师会得到极大的享受，因为在相片定格的刹那，她是最能理解此情此景和此人的人，这是属于摄影师和被拍摄者的故事。而这些不认真，不配合的细节，会让摄影师觉得不被尊重，拍摄流程当然可以走完，效果却大打折扣。

“就算上晚自习也要记得吃晚饭。”任尔手里的动作没停，一边说。

化完妆，任尔戴上遮阳帽和口罩，又从包里拿出墨镜，罗籽瞧她这装扮，全身皮肤没一处是露出来的，忍不住笑出声：“你这好像是要去打劫。”

“我妈老说，小孩见了我这一身会被吓哭。”

罗籽笑得更大声了。

两人前脚刚坐上车，庄小谷搬了一箱水也到了，她去后备箱放好后，拉开驾驶座车门，递给坐在副驾的任尔早餐。任尔接过，是一个紫薯和一杯豆浆，她早餐不喜欢油腻的，这两样正合她意。

海滩就在离酒店约200米处，任尔紫薯还没啃几口，一大片沙滩和蓝色海域已近在眼前。

任尔看了眼时间，不到八点，这会儿的光线充足却不过于刺眼，划破云层，打在凉棚和躺椅上，和海面一起反射出粼粼波光。海风咸湿，吹到皮肤上凉凉的，正好中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