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抢人
三人走后,柳枝推门进来,床边的娟帘袅袅的垂下,她走到床边,撩开了床幔。
贺秋画躺在床上,被子遮盖住了脸。
柳枝轻唤:“小姐?”
被子里毫无动静,柳枝侧耳,听着匀长的呼吸声,内心疑惑,难不成小姐真的睡着了?
“小姐?”她又喊了一声,随即伸手揭开被子,可她的手刚碰到,贺秋画突然从另一边冒头,张牙舞爪的吓唬她。
柳枝无奈一笑,坐在床边,将手中的锦盒递了过去,贺秋画摇头摆手的推拒,重新睡了回去,舒服的蹭了蹭被子 ,“怎么样了?”
柳枝将锦盒搁在一边,缓缓道:“我回去取锦盒时,特意将梨汤放回了厨房,然后假意离开,暗中等候,这才抓到人。
她是府中浣衣的婢女,我将她抓住询问了一番,才知道她是薛价送进来的眼线,寻常只递送一些消息,两天前,她突然得到消息,寿辰这日她需要配合薛凝,倒掉动过手脚的膳食。”
贺秋画打了个哈欠,“把人先打晕捆起来,就关在从前习武的西院,听二哥哥说自从那次闹过鬼之后,即便又翻修了一遍,也没人敢去。”
“好,”柳枝点头,继续问道:“那接下来呢?”
贺秋画躺在床上,慢吞吞的拆下头上的发饰,眸色冷淡镇定,“接下来……断魂散的事交给你来查,晚上你去一趟薛府,把薛凝身边的婢女扛出来,用点迷药,问清楚来龙去脉画个押,先拿到确凿的证据,至于贺叔叔那边,我晚上先去一趟贺府,看看能不能查到蛛丝马迹。”
“小姐一定要小心,谢悲风能来沈府找你问询,想必是十分在意这个案件,贺府的守卫必定森严。”柳枝担忧的叮嘱。
贺秋画拆下耳环,长长的舒了口气,语气轻松:“放心,我在江湖上闯荡,最爱用轻功溜人玩,等人跑成死狗,再慢慢割肉放血,从来没有追丢过人,只要谢悲风不在场,那些侍卫发现不了我,倒是你,去薛府抓人的时候,一定要记得一件事。”
柳枝挑眉,“什么?”
贺秋画一本正经:“给那薛凝的鞋袜上撒些小玩意,我记得你最近又在研究什么痒痒粉,就撒这个,让她好好地抓心挠肝几日。”
柳枝忍着笑,点头道:“是,那中毒的事……”
贺秋画仔细想了一会,冲她挑眉道:“我先睡一觉,等下午寿辰结束,再借口身体不适,去请医师。
你那个小徒弟柳寒久不是正好在京城吗,你给他写封信,请他来府上走一趟,编一些轻微中毒的诊断,这样不至于让薛价起疑,也能提醒大舅舅,再将所有事情栽给那个眼线,顺便除了这个暗桩。”
说起柳寒久,柳枝神情有些恍惚,低垂着眉眼,不知在想些什么。
贺秋画扫了她一眼,惋惜的叹息道:“要我说,这小久久挺不错的,长相可爱,性情活泼,还会甜甜的叫姐姐,听着心都暖,哎呀,要是我捡到这么个小少年,定要好好宠在心尖上,要什么给什么,才不会舍得让他伤心呢。”
柳枝语气重了些,“小姐!”
贺秋画认真的盯着她,“好好好,这是你自己的事,我不多说,你从小陪我一起长大,在我心里,你就是我的亲姐姐,我不贸然干涉你,但是你也别因为我放弃大好的缘分。”
“好,我知道了,”柳枝笑了笑,“小姐快睡吧,瞧你眼皮都上下打架了,交代的事柳枝会办妥的。”
“嗯……”贺秋画迷迷糊糊的应了一声,眼睛阖了起来。
柳枝轻手轻脚走到书案前,踌躇了许久,才执笔一笔一划的写着,写完又仔仔细细的盯了好一会,眼底涌动着复杂的情绪。
一边的贺秋画悄悄睁开眼,看着柳枝愣神的背影,她叹了口气,慢吞吞的翻了个身,脑海里思绪纷飞。
三年前柳寒久那小子和柳枝表白的时候,她正好坐在屋顶上吃瓜,所以一不小心听完了全程。
那小子,平日里叽叽喳喳,话头密的,针都戳不进,可表白的时候,他红着个脸,连脖子都染着羞怯的颜色,低垂着头,支支吾吾,一句表白的话说了许久才说完。
而他对面的柳枝眼底分明有些动容,只是最后还是狠心拒绝了,甚至还将柳寒久赶出了门庄子。
时值盛夏,接连暴雨,柳寒久痴痴的等在门口,活活等了三日,可柳枝愣是不肯出来见一面。
看着他执拗的站在雨中,背影削瘦又单薄,贺秋画实在不忍心,就劝柳枝出来见一面,把话说清楚,也好让人死心,柳枝这才肯露面。
只不过说的话更诛心,直言柳寒久欺师灭祖,罔顾人伦,还说他若不早日歇了这个心思,她就不再认这个徒弟。
柳寒久固执的盯着她,见她神情坚持,眼底的希冀一点点破碎,转身奔入雨中,身影渐渐消失。
后来,柳寒久再也没有回来过,貌似是在外游历,一边行医,一边游山玩水,还时不时送些书信和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