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的神学突然攻击我
世界上总有人喜欢关注日期,即使表明数字是一种前往科学的工具,也有人认为数字就是链接神学的渠道。
“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别害怕。”女人手肘撑着这个大理石待客平台,尽力把身体往前倾斜。
“我们是专业的,我们不会怕,您请说。”梳着专业的丸子头的接待员正襟危坐面对电脑,身边的同事在做自己的事根本没有停下来观听两人的对话。
“我今天能死了吗。”
打字的手停了下来,接待员抬了抬眼镜,扫视了来者一眼,继续低下头,一手戳着什么印章,一手拿出新的单子。
“几岁了。”
“25占26,快30,已经进入40岁。”女人掰着指头煞有介事地口述。
“是这样的女士,您不抽烟,不喝酒,宅在家,不接触人,吃的是绿色无公害自家种的菜和牲畜,这边是没办法让您突然死亡的。”接待员停顿了一下。
“这样吧,您有自杀需求吗?”
“额,没有的。”女人思索着,突然想起了什么。“但是我熬夜,饮食完全不规律。”
“多久之前开始熬夜和不规律饮食呢。”
“5岁。”
“啊,那这边建议你回归正常作息时间,对于正常人来说可能熬夜是伤害,但对于你正常作息时间才是危害呢,争取帮你设定为猝死。还有饮食方面可以为您安排癌症,进程比较缓慢,最后过程会比较痛苦。”
“那还是猝死,大概需要多久。”
“三、四个月说不定。我们这边材料提交上去,30个工作日内会给您进行答复,到时候开个证明,您再带这写材料和证明去计证处盖个章,再回来我们这边把这个交给我就行了。”
听完成苓走出门,“明知道以我的毅力根本不可能坚持一个月。”回望全黑的空间里唯一亮着的建筑,这是她第几次来到这里她也忘了,从不记事的坏处就是不可能变成名侦探。能记起唯一的事情是她确实有了死的念头,具体就是她那无聊又令人烦躁的家庭环境,谁家孩子没有被父母逼疯过那真的太好了。
坐在黑暗处,这个类似办事大厅的建筑,一段时间也会消失,成苓没办法跟着它消失,所以每次消失,都要一屁股坐在没有空间观念的漆黑里,抬头低头皆是黑暗,连自己的手都看不清,这一片黑暗没有任何触感,即使成苓确实踩着什么坚实的东西,但没有地板或是水泥又或是柏油的质感,甚至不是绵软的质感,这种找不到形容的东西让人心里发毛。
无论问什么问题,怎么问,那一排明明是人类模样的接待员总是能毫无波澜的回答她一切惊天地泣鬼神的问题。
她是一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起码在这件事发生之前是的。虽然有临时抱佛脚的举动存在,但是她确实用了很长时间接受自己死后是一抔土的事实。
好在这个时代,文学作品打下的基础很多,当大厅再次慢慢变成透明的时候,成苓已经开始堤防黑暗里突然出来一个怪异生物的可能性,当然她没有任何防御手段。
“你怎么在这里。”黑暗里终于突兀地出现一个其他声音的时候,成苓脑子里闪现出几部电影里模仿人类声音的怪物。
成苓承认不能对新出现的事物表现出明显的不耐烦,这是基本素质,可经过无数次的和接待员的问答来回以后,仍然有一定人类情绪的她还是有点难以正常沟通,语气带着些许攻击性。“不然我还能在哪,动物世界?”
“你得想起来。”不是能够形容的声音,来自到这个地方,什么东西都超越了成苓的形容范围,如果第一个音色能勉强辨别出男声,第二个就像混合了男、女、婴儿、少年、少女、猫、狗等声音时而悠远,时而临近。
“想起来什么,我的脑子在这里还能分辨出我还是个人就不错了。”成苓皱眉。
“2023年5月14日。”声音好像又变得能够辨认。
“怎……”成苓刚想反驳,怎么了,她知道今年是2023年,5月14日她没有印象,是她死的那天吗?这样的想法还在脑子里,第一个字还没说完。一些记忆像是落水的人找到了浮木,拼命往上爬。
是了,逐渐听不清的声音,急促的心跳,褪色的周围像万花筒一样的破碎。
5月14日。
成苓睡在床上,哭了好久,眼眶红了一圈,她忘记为什么哭,黑暗里她看到了一个模糊的黑色身影,她盘坐在床头,黑影坐在床位。
夜晚,一盏灯,没有虫鸣。
她和命运抽排。
她拿着一副普通的扑克牌决定她的命运。
她问“我还剩多少张牌。”
命运抽走她手中一张展示黑桃四“你想知道还剩多少张,知道以后,还想知道剩下的牌上写了什么,然后想知道怎么能抽到自己想要的牌,不要贪心。”
相信如果能看到成苓的眼睛,就知道应该没有多少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