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蝠难叹·一
白明知道劝不了,只好想到应急之法:“我可以助你先散去部分修为,使蛊虫得以生存,而后再一点一点散去,为你争取时间。”
也为他寻找救治之法争取时间。
殷濡文深知要么他死,要么娇娘死。
他们终不可得圆满。
不可求白头。
白明转至殷濡文身后,嘴里念着咒术,手中凝聚起一种力量,一把打向殷濡文。
殷濡文周身白气弥漫,紧接着屋内传来柳娇缨的咳嗽声。
殷濡文对着偷听的两位阁主深深地行了一个礼:“还请阁主代娇娘取消婚约吧,阁主想个能把责任全推到我身上的理由,免得旁人议论娇娘。”
“但要是是她问起来……就说,说我觉得没意思了。”
两位阁主应下,如果柳娇缨知道殷濡文因她而死,怕是会愧疚成疾。
大阁主道:“我们会带小缨离开这儿,殷门主你的事我们会保密的……珍重。”
三个人都震惊殷濡文居然就在这么一瞬间,放下了自己的生死。
可是他的生死早在多年前就被他放下了。
他是个孤儿,没人会知道在天衣门他遭遇的欺凌。
没人会知道,与娇娘的初见,也是他濒临死亡的边缘。
他无家可依,无势可仗,无才可傲。
他幻想也许死亡不是真正的结束,而是另一个开始。
“兄长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本小姐命令你赶紧下来!”
一道稚嫩又霸道的声音响起。
“你有什么难处,告诉本小姐好啦!”她继续说,“有人欺负你吗?本小姐可以喊来一堆小青蝠戳死他们。”
可那时候的他,听不进去任何话了。
报复,利益,不是他想要的。
“你可要想好了,死在水里,会被鱼吃掉的。”
“但你活下来,本小姐就可以带你去吃鱼,吃鲍鱼,吃鲢鱼,吃各种各样的鱼!”
殷濡文终于转过身:“真的吗?”
“真的!本小姐可有钱了!”
那天,他们一直玩到了日暮,坐在船头,看着被晕染的天空。
娇娘就如那红晕,在他空白的天空上肆意挥洒着热情。
娇娘的出现。
对于殷濡文来说就像一摊死水被扔了一块鹅卵石,刹那间水花四溅,澎湃汹涌。
次日,殷濡文和白明梳理头绪。
“雅儿死在天衣门,而娇娘又说雅儿一直陪着她。”殷濡文说,“看来,是有人顶替了雅儿,在神不知鬼不觉中给娇娘种了蛊。”
殷濡文:“娇娘本就不精武艺,再加上当时人多眼杂,根本发现不了。”
殷濡文:“易容术是邪术,倒是无从下手了。”
白明道:“但相思蛊出自浏州或亓州,非地形熟悉者难以取得。”
殷濡文思考一瞬:“二州之中,有迎星谷、孺林宗两大派,迎星谷善用毒用蛊。”
白明:“我去一趟浏州,放心吧,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快就死掉的。”
白明说走就走,也没再多留。
殷濡文一人思考着面具人的意图、来历。
如果面具人就只是报私仇,那便是最好。
如果他的目的是倾覆整个江湖,而只是从天衣门开始……
他已经被重伤,甚至命不久矣,但还是要通知各门各派,如果发现戴着哭脸面具的人,要第一时间通知其他门派。
后来,殷濡文收了一个新徒弟,叫曹格,也就是方茹锦的二师弟。说是师弟,其实比方茹锦大上好几岁。
曹格本是外门弟子,只因勤勉聪慧,被殷濡文收下。
殷濡文对曹格十分严格,传授他的并不是武功,而是管理门内事务的方法,大有传门主之位于他的意思。
殷濡文迫切地促使二师弟接管门中事务,使得二师弟片刻不能休息。
他又指教着方茹锦的天衣诀,让她成为同辈人中的翘楚。
在这期间,他的修为一点一点地损耗着,柳娇缨的身体就一点一点恢复着。
白明隔几个月送一次药回来,本该马上猝死的殷濡文,硬生生被他拖了五年。
这时曹格已经能熟练地处理好天衣门一应事务,方茹锦已经在年轻一辈中闯出了名头。
而他的修为消散得也只剩两成。
此时青玉阁传来消息,柳娇缨醒了。
殷濡文五年中无一日停歇,日显憔悴的他终于展开笑颜。
盯着纸条和青蝠,一句话也不说。
方茹锦亲眼看见殷濡文站在原地,看纸条看了几个时辰,周身还泛着些许白光,一点点地飘向远方。
结果次日,殷濡文就告知整个天衣门自己去游历了,让曹格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