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观景过客,言由表外
来,颜色倒也能络秋鸿相提并论。
来人是京城头号花坊“告慰间”的老鸨,要真当论来也算是仙门出身,不过家中赶上末世,几经流转做了歌妓。
所谓歌妓,也不过是专门为豪门贵族准备的,价码高些的玩物罢了。
不过倒也算是有几分手段,凭着颜色和手段在京城混得了一席之地。
“王爷,我们消息得到的晚,来的唐突临加一场,这是秋鸿,年方一十六岁,弹得一手好琴。”言罢飘飘下拜,若有若无的香气自然袭来。
“无妨。”沐愿之懒得多说。
“小秋还不快去,给王爷把酒满上,赔罪。”
推却一个美人的投怀送抱,怕是没有男人可以做到的。
再说锦香,锦香醉了,只觉得腹内都绞作一团。
起先不觉,刚起身便开始头重脚轻,腿下一软,差点栽倒在地。
到如今锦香只是心心念着南辞。
是谁?高耸几近将他埋到怀里。
下场的舞女。
“来吧,我扶您?”娇艳到甜腻。
强忍着悸动,做出解释。
自己不该如此失礼。
不想这样,不能这般,就这般,半推半就。
拉扯中不经意的一触滑腻,让锦香的灵魂都为止颤抖。
人都爱谎言,哪怕知晓真相。
触到一分不属于肌肤的滑腻。
不免想到南辞,又偷眼瞧沐愿之,他眯着眼正受用音曲。
宾客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习以为常,无人在意。
于锦香即为沦陷之时。
有一麻衣老者,白发白须,孤身一人。
于这□□中,独辟一天明色,踏星悬月而来。
由内至外的淡然,与满堂宾客贵族,自分为两种颜色。
还有三四丈的距离,便躬身前往,从未有过的大礼。
“老道无能,公子节哀。”
还没离开,便有人调侃:“老神仙,您可得道。”
“修心罢了。”无是无非。
“奥?那你也是反贼一类?!”华袍男子朗声高笑,引得身边舞女也低笑迎合。
“应尽之心,无所可言,不为其他。于我眼中他为高山,我为浮草,告别罢了。”
“是我扰乱了您?或者是您,浅薄?不过若能博您一乐,但蔑何妨?”
“哼。”男子一声冷哼,无力回驳。
“望诸君珍重。但求无愧于心,勿为苟全而屈。”
无人再肯答话,谁没有几件违心之事?惭愧免不得由心而起。
锦香身边的舞女撤出手脚,悻悻离开。
沐愿之斜了一眼,“悠哉游哉”继续喝酒,“晃”着头,他等的人没来。
乐调算是轻灵,很轻易的被扰乱。
粗重的鼻息,军靴震得石板“空空”作响。
络腮胡,庞大的身躯,肥肉堆满臃肿的脸。
一身夸张彩衣,阔四方步。
沐愿之歪过头瞧着。来人满脸堆笑,是朝自己来的?
扫索记忆,没过印象。
那人摇晃着酒杯,一手倒溜短刀,憨笑的脸突转,目溢流火。
怒视处,宾客无可躲闪。
在座也不少武将,他们视若无见。
那人行上一路,言语倒是“激感”。
市井混混一般特地从他面前晃过,转到锦香面前。
敷衍的作揖“苏小姐!”下巴提到天上。
锦香没有留意,只道是招呼,甚为感激。
“啊。”
“我家主人教我与你。”
皱皱巴巴两坨红纸,从怀里扽出来,攥成团,一把扔到锦香脸上。
攥刀就要往前刺去。
“哎,你在做什么?”
有白衣飘落,跃步飞膝,宛若流莹,一气呵成。
顶到侧腹,那么胖大的人,发着骨裂的声音,飞出去。
一切早已安排停当。
也不知为何,仅是纸团,打到眉骨却很是酸楚。
人影晃动,走马观花,锦香还没看清楚什么,耳畔边即重归乐声。
睁眼,入得一片朦胧。
红纸已到了沐愿之的手上,字新写的,很清晰。
“坠凰红泪衔珠玉,落羽绯梦温窟贞。”
沐愿之不语,而口中的酒迟迟半晌才算咬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