罚跪
苏求之快马来到了吉祥镇一家酒馆门口。
这家酒馆往常都过三更才打烊,今日却早早就关门了。
苏求之上前敲门,过了一会儿,屋里传来脚步声,一个散着头发的美妇人走了出来:“五小姐?”
“吴老板,”苏求之笑道,“深夜打扰实在抱歉,麻烦告知萧总管,求之有急事找他。”
徐木头在竹林中一遍遍数着手串,在数到二百三十多遍时,一辆四角挑着灯笼的马车哒哒哒哒由远而近地驶过来,缓缓停在靠近竹林的官道上,一青年男子挑着灯笼走进竹林,冲着徐木头鞠了个躬:“徐家小公子,鄙人乃昌黎萧家的副总管萧赠,受苏家五小姐之托送您回府。”
马车在徐府门口停下,萧赠已提前派人通知徐神医,此刻徐神医正焦急地等在门口,看到马车过来,立刻迎了上来:“徙儿,你还好吗?”
徐木头挑开车帘,大喊了一声“爹”就想往马车下跳。
徐神医赶忙握住他的手:“别跳,别跳,不要摔着,来人,还不快给少爷搬踏凳。”待徐木头踩着踏凳下来后,徐神医将他仔细打量:“来,好孩子,让爹瞧瞧,有哪伤着没,你怎么换了一身衣裳?”
未待徐木头回话,萧赠上前一步道:“徐神医,小人乃昌黎萧家的副总管萧赠,咱们之前是见过的。”
徐神医拱手道:“萧总管,多日不见,幸会幸会,此番是您救了吾儿?”
萧赠道:“不敢妄言相救,小人从昌黎过来,在半道上正巧遇见浑身湿透的贵公子,不过是稍了他一路,借了他一身衣裳。”
徐神医道:“冬夜苦寒,我儿又浑身湿透,若无萧总管相助,只怕也会冻死路中,这不是救命之恩又是什么呢?来来来,快请入府上座。”
萧赠道:“不了,若不是有急事,我也不会在这苦寒天里漏夜赶路。小人这就告辞。”
徐神医道:“好好好,萧总管下榻何处?徐某明日定当登门道谢。”
萧赠轻轻咳嗽了下,笑道:“还是那句话,是一件急事,萧某今夜就回。”
徐神医微讶道:“如此紧迫,那好,徐某不耽误萧总管,明日徐某就带着犬子去昌黎道谢。”
萧赠道:“实在不必,我一个当下人的,怎好劳烦您去主家致谢。若是徐神医当真要谢,那便帮我照顾下吉祥镇吉祥酒馆的生意吧。”
徐神医的医术闻名于苍暮,天南海北慕名而来的病患皆有,他的医馆消息虽然不如酒楼繁多,关于眼前这位天下首富家的副总管与吉祥镇酒馆的俏寡妇老板娘的风流韵事倒也有所耳闻,此刻听见萧赠毫不避讳地让他照顾吉祥酒馆的生意,自然一口应下。
萧赠的马车缓缓离开,车夫问道:“萧哥,我们现在去哪?回去吗?”
萧赠道:“小柴,苏五小姐结交者众多,若只是需人送那徐家小公子一程,你猜她又为何非得把我从温柔乡里挖出来?”
小柴道:“萧哥,我要是猜得出来,此刻就该是我坐在马车里,你坐在我这里了。”
萧赠哈哈笑了笑,道:“说得在理,当真不猜?”
小柴抓了抓头发道:“我观那徐家小公子长得比画儿还好看,你说苏五小姐是不是看上他了?”
萧赠道:“苏五小姐与邵家二公子间的纠葛旁人不知,咱们还不知吗?这徐家小公子是比邵家二公子漂亮一些,可这里……”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可差太远了。”
小柴道:“那我不猜了,我这里”他也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也不太行。”
萧赠道:“行吧,那你挑一个隐蔽点的地方停车。”
徐神医拉着徐木头走向药房,慈爱道:“徙儿,方才为父扶你时略微为你把了脉,颇有血虚之相,你随为父去药房,为父再给你好好把一把脉。”
“去哪了?”徐夫人并一双儿女从正厅走过来,挡住了父子二人的去路。
徐神医赔笑道:“夫人,徙儿有些血虚,我们去药房。”
徐夫人冷冷道:“老爷,妾身不是问您,妾身是问这孽障去哪了?”她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徐木头。
徐婉婷冷笑道:“你这傻子把平安镇搅得天翻地覆,自己倒像个无事人一样回来了,你可知道爹爹为了寻你使动了大半个平安镇的人,这得多少银子,你知道吗?”
毛氏看向徐木头倒是有些心虚,上前劝说道:“嫂子,夜深了,您想必也累了,咱们犯不着为这个傻子伤了身子,不如今日大家都歇了,明日再审他。”
徐家大公子徐泾远打了个哈欠道:“有什么好审的,定是这个傻子贪玩跑远了呗。我白日就说了,这傻子既然能跑远自然能跑回来,偏偏爹爹溺爱他,非得使冤枉银子找人。”
徐神医拍拍徐木头的手,温声道:“徙儿,你去哪里了,告诉爹爹好不好?”
徐木头不善说谎,又记着苏求之的嘱咐,低着头绞着手指道:“大娘,爹爹,是我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