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表白

到了这时，年余反而冷静了下来。

“你先放手。”

许是看出她的变化，月吟思考再三后，还是放开了手，他有些不安，或者说，是很不安。

“你认真听我说。”

年余缓了缓，有些难受地解释。

“我莫名其妙从一个地方掉了下来，到了这儿，但在此之前，我已经知道了你命中的道侣，你们两个佳偶天成，是天生一对，从一开始的遇见便是让人难忘的，后来你们经历了许许多多事情，有过欢笑，也有难过，但最终，你们成了真正的道侣，一起生活，一起修炼，还有了爱的结晶……”

不知何时，泪珠无声滑落，年余这才知道，原来心痛的时候不需要任何声音，眼泪便是最好的证明。

她不知道自己在哭什么，难道在哭曾经爱得要死的一对主角cp吗？还是哭男女主在一起的局面？亦或是哭自己造成了这不可挽回一切？

她，真矫情啊。

略有凉意，但又透着温暖的手指拂去泪珠，触碰到了软软的脸颊，这是，他一早就想触碰的地方。

年余将月吟的手拉开。

继续自说自话：“我很喜欢这个故事，所以在发现自己来到了这里后，第一时间便是找到你，和你未来的道侣，她行踪莫测，不是我能找得到的，于是我便托年……年月日，找到了你。”

“后面这一切，我真的没有感觉到吗？不，我一定感觉到了，只是我自欺欺人地掠了过去，然后心安理得接受你对我的好，心安理得地欺骗自己……我真的好坏好坏，我对不起你们……”

年余痛声大哭，现在已经不是未来到底什么样的事了，而是她的行为造成了事情的改变，这些都不是她的三观能够承受的。

没有人谴责她，她自己就会谴责自己。

“能不能，也听我说一些话呢？”

月吟固执地拉住年余的手，声音有些飘忽。

年余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制止的立场与动力，她心里阴暗地想着，也许月吟这么一说，便会让她正视一切，然后又继续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个事情呢？

“是最开始那个人吗？”

月吟没有仔细说，年余却一下子听懂，她眼睛红红地点头：“是她。”

“她能够无视我之前的问题，是吗？”

“是。”

“在你知道的……故事里，我便是因为这一点才与她结识的，是吗？”

年余有些吃惊于月吟的敏锐，这些她通通都没有说，可面对这个问题，她也只能点头：“是。”

“那，你也知道我的过去吗？”那些残破不堪，恶心的过去。

月吟喉咙发涩，他从来没想过要将这些事说给年余听，他本只想……只想与年余好好生活下去的。

年余彻底忍不住，再次崩溃大哭，她嘴里含糊不清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是啊，在小说里，月吟的过去只是一段身份背景，只是作者用来吸引读者怜惜男主的道具，只是让男女主有交集的工具……又有谁，去想过月吟到底经历了些什么呢？

这样一段往事，这样一段悲惨的往事，这样一段即便跟女主在一起了，也难以开口的往事，只是作者笔下云淡风轻的几行字，到底有谁，真正为月吟考虑过啊……

月吟将崩溃的年余揽入怀中，年余并没有挣扎和拒绝。

这一刻，真正到了这一刻，说出过往的这一刻，他没有不堪与不适，更没有过往的压抑与痛苦，他从未想过，原来自己所经受的一切，只是短短几行字就能概括的如过眼云烟一样的过去。

也从没想过，有人洞悉这些事，在他没有主动说出来之前。

她还在道歉，好多个好多个对不起……

但是为什么要对不起呢？

他的过去还未过去，仍然如心魔一样紧紧攀附着他，但很奇妙的，在知道这一切只是别人笔下的故事时，心魔悄然地消失了，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不再为过去的一切感到不平，也没有对写下这些过往的人产生怨恨，这一切，都只是因为，上天将他的心窍赐给了他啊。

“我认为，在知道自己生活的世界只是一个故事时，我应该会崩溃的，在知道自己的人生是既定的时候，我应该会反抗的，在知道我的过往只是寥寥几个字便概括过去时，我应该会怨恨的……”

“但这些，没有出现，因为，你的出现。”

月吟声音温柔得不像往常，“你也许不知道，你的出现，打破了一切的安排，我痛苦的过去，我不变的当下，我既定的未来。”

“也许上天……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东西，但是也许不知道是什么事物的垂怜，你来到了我的身边，我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一切，不用按照被规划好的死水一般的人生走下来，你描述的那些，我并不喜欢，我不喜欢很多很多，这个世界，这个人间，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