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公公
看到季明月像个小女孩一样奔跑着冲过来,那架势就如同一个小孩子冲向一大把糖葫芦。除了乔婉儿,在场的男子均有些紧张,担心下一秒自己就被当糖葫芦啃了。
季宁更是吓得一哆嗦,因为他曾探听到,季明月好像是不抱男人了,但这消息的可靠性还有待考证,那如果是真的,她会不会只抱小孩了?
于是赶紧给一旁的许年使了个眼色,那意思就是,你须得义无反顾地做好挡箭牌,挡住这个女人的亲亲和抱抱,实在不行你自己扛下。
公主果然就是公主,大喇喇地冲将过来,根本就没把皇帝小侄儿放在眼里……在她眼里这一行人只不过就是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外加一个小孩而已。
男人们和小孩都紧张地关注着季明月的下一步举动,猜想着她会最先盯上哪个倒霉蛋,当发现是径直朝着范明初冲过来时,都不约而同地暗自松了口气,当然,范明初除外。
然而,出人意料的是,公主走至范明初几尺开外的地方竟停下了脚步,并未有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地冲上来抱人。
“范大人,你猜我手里拿的是什么?”公主把一只握着拳头的手伸到范明初眼前,那拳头里像是攥着个什么物件。
“这……臣猜不出是何物,还请殿下明示。”范明初冲着季明月略微施了一礼后回道。
“你这人猜都不猜,就说不知何物,真是好无趣!”季明月像个生气的小孩一样嘟着嘴回道。
“殿下为何出门不带侍从,冬天这般淋雨,小心冻坏了身子。”范明初对季明月说完,便侧头向一旁的乔婉儿说道:“乔宫人,快去……”他本是想说:乔宫人,快去给公主撑伞。
但话说到一半时,忽听到周围有人发出惊呼声,“哎呀!”“啊!”“大人,小心!”
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便看到身侧的乔婉儿忽然一个滑步地就挡在了自己和季明月之间,紧接着听到她“哎呦”一声闷.哼。
随后是季明月的一声惊呼:“哎呀,打错人了!你这宫人,干嘛要帮他挡呀!”
所有这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间,范明初回过神后才反应过来是怎么一回事。
季明月手里大概是握着个小石头之类的物件,反正就是她想当武器砸人用的东西,适才趁他不备,扬手朝他掷了过来,周围之人看到后都惊呼着提醒,乔婉儿离他最近,直接一个健步上前帮他挡下了这支“暗箭”,一侧额头被那石子砸中。
“乔宫人,你……没事吧?”看着眼前那个一直捂着额头的女子,范明初很有些过意不去。
“无妨,无妨。”
“可有出血?”
“没有没有,不妨事,揉一揉就好了。”乔婉儿轻揉着额头,故作轻松地回道。
大太监许年见状,像是一下子反应过来了什么:这公主的疯病莫不是有了什么新症状,现在是不抱男人了,而是开始打男人了,随即大声传令道:“护驾,赶紧护驾!”
抬轿撵的几个侍从都是护卫,立刻放下步撵,背靠着轿撵围站成一圈,把小皇上护在里面,另有一个移步到范明初附近来支援。都是一副如临大敌的架势,气氛陡然变得有些紧张。
“殿下,公主殿下!可真是让小的好找啊!”忽然一个声音打破了此时剑拔弩张的气氛。
在场之人都循声望去,公主身后正有一人由远及近地跑了过来,一边跑还一边喊。
来人是个身形高挑,相貌周正的年轻太监。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小皇上数日前下令调到寻芳殿,给公主做侍奉的小太监“福枝”。
小太监“福枝”跑过来后就直接挡在大公主季明月身前,很有些要帮她挡刀的意味——毕竟小皇上的几个护卫在许年的喝令下都端出了拉弓拔箭的架势。
季宁看到“福枝”那甘愿两肋插刀的小样不免暗自偷笑,这进公主殿还没几日,竟已这般忠勇了,是不是都不记得乔婉儿是谁了?
想到这里,赶紧偷眼去瞟乔婉儿,见她一只手正揉着一侧额头,眼睛一错不错地看向“福枝”,脸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那是一种肉疼和心痛交织在一起的表情。
“福枝”毕竟是个小太监,可不是季明月这样无知无畏的傻公主,在他眼中,这一行人自然不是没有任何尊卑贵贱的男男女女外加一个小孩子,而是高高在上的君王和大人们。
他停步在几人面前后,一脸的诚惶诚恐,冲着步撵上的小皇上做躬身谢罪状:“小的有罪,让陛下受惊了……
话还没说完,便被一旁的许年厉声打断:“福枝,你这个侍奉是怎么做的?让公主一个人淋着雨到处乱跑?刚才还差点伤了范大人!”
“回陛下,回公公,今日公主带小的去竹林里挖笋,我二人不小心走岔了,小的在竹林里遍寻不到公主,不想竟是已经出了林子到这里来了,因早上出门时艳阳高照,没想到要备伞,是小的疏忽,是小的疏忽,请陛下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