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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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行将饮尽的酒杯放下,看了一会她,然后拿起酒壶给她也倒了一杯,做了个“请”的手势。
苏寒露扫了眼这人,不悦道,“你不晓得我在孝中,最多饮两杯素酒么?”
江意行不答反问,“要手谈一局么?”
苏寒露回绝,“我不会。”
江意行略显意外,似乎不信她的说法。
苏寒露从前学过下棋,但是会下棋和会下棋之间,是有区别的,——她端起那酒杯,酒香浓淳,是除夕那晚吃过的梨花白。
想到那晚的事,她眼角眉梢仿佛都带上了一点点放松,将酒饮尽。
江意行笑笑,给她又添了一杯。
苏寒露用手挡住扶起酒壶,道,“不用了。”
江意行并不勉强,“过两日若传来什么消息,该怎样还怎样。”
苏寒露嘴角勾了勾。
意思是他要对锦姐儿那个不懂事的婆母下手了。
还算有点用。
这件事一了,她便不爱在这里待着,起身告辞。
江意行也没动,把弄乱了的棋局一一摆回了原样,而后拿起那枚没有放下的棋子,斟酌着往哪里下。
苏寒露走出去掀开帘子要跨过门槛,忽然瞧见了一直守在门旁的奈李,她顿了顿,放下帘子重新走了回去。
江意行也很意外她去而复返,把棋子放进手心里捂着,“怎么?”
苏寒露将腰间系着的一只玉佩摘下来,放在炕沿上,扬了扬下巴道,“你替我拿外面当了,不论当多少,都给江万,当我赏他的盘缠。”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江意行看着那枚玉佩,好半日没有动。
外面的人离开的脚步声渐渐小了,没有了,他慢慢直起身子,伸手拿起玉佩,放在手心里,慢慢抚摸。
国公府里有些事只要藏得好,很久都不会让人发现端倪,有的事不论藏得有多好,不过上眼碰下眼的功夫,就会人尽皆知。
第二日江意行在外书房“养着伤”,寡淡无味的早膳还没用完,大哥便带着神色郁愁的大嫂一起来看望他。
江意行放下筷箸,起身行礼让座。
世子江海对弟弟搞出来的这场是非一清二楚,没什么好说的,叫退了一众下人,随便拣了两个包子吃起来。
世子夫人汪婉欲言又止。
江意行耐心等着,一点也不着急。
早晨请安过后,苏寒露被崔明珠带去了玉台馆。
崔明珠打发妹妹自去书房读书习字,没用其他奴婢,遣了下人,牵着寒露的手去了西边内室里,将她按坐在妆镜台前,担心地问,“昨晚你是不是去见过六舅舅了?你与六舅舅都说什么了,怎么都说你把六舅舅身边的一个长随撵走了?”
这件事太过诡异,怎么听都很不像样子。
说得好听是寒露以下犯上,伸了不该伸手,说得不好听……对一个女孩子来说,不论什么都有可能要命。
苏寒露似乎没想到崔明珠神神秘秘把自己留下,是问这个。
她微愣后,踟蹰起来,却没有第一时间解释。
见她如此神情,崔明珠心中“咯噔”一声,“真有这事?!”
苏寒露忙握住崔明珠的手,期期艾艾道,“是……可我不能说为什么。”
崔明珠真心替她着急,“这可是怎么的了,怎么就不能说了?你可晓得这事情传到外面会有多少是非?!真是傻子,有什么事你不能与我说,我求了小叔什么帮不得你?!”
外书房那边,汪婉终究忍耐不住,抹着眼泪道,“路哥儿,你究竟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