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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下吓得众人急忙都去扶护二少爷。

钟哥儿简直不信那么爱自己的大哥会这样对他，被扶着狼狈站起来，赤足立在地上，伤心又委屈的，大叫一声，“哥！”

“冒冒失失成何体统，快进去！”江锋又悔又恼，见得江钟没真的摔倒，又硬气了心，强迫自己拿出大哥的气势，喝令谁也不准管钟哥儿，让他立刻进去穿上衣服再出来。

江钟愤愤不平地扭头进了内室里，身后一串的人跟着，生怕二少爷又在里面闹脾气。

江锋松了一口气，心情郁郁地想着自己昨晚的梦。

忽然一眼瞥见刚刚换过香的香炉，他隐隐有点想起些什么，昨夜他嫌钟哥儿手上药味大，随手丢了几枚不大的香片去鼎中祛味。

可……六叔床头抽屉里放的香，怎么可能与她身上的一样？

况且昨晚睡前他也没闻出什么异样。

思来想去，他只能颓丧地捶炕自悔，必定是自己昨晚喝多，才会那样在梦中无礼犯糊涂。

很快，美玉好容易取了新的衣裳鞋袜过来，碧云趁人忙手乱，将大少爷身下的狼藉全都一骨碌卷收起来带走，顺手把炕上摆乱的东西全整好，不叫人察觉什么。

江锋晓得碧云向来做事周全，没刻意叮嘱，努力平静地换了衣裳，细心查检了钟哥儿手的伤势后，一起用了早膳，梳头装束后，准备直接前往福禧堂。

江钟尽管愤愤不平早晨大哥那样对自己，可见他到底关心自己，哼哼了两声，就忘了那事儿。

用膳时一会儿问了香橼六叔怎么不在，一会儿又让服侍自己的小灯去打听寒露今天可去福禧堂。

香橼原本心中就藏着这段是非，难以启齿，长久折磨她不得心安，猛地听见二少爷这样胡乱一通问，登时心中先惊怕地冷汗出了一身。

昨夜苏姑娘醉得厉害！

而且她知道，六爷昨晚一夜未归，没有回盘石院，更没有去奈李姑娘屋里。

待送走两位少爷，香橼一水都来不及尝，急匆匆寻了六爷叮嘱的赏红封的盒子就要往双桐居去。

莲雾连忙拉住她道，“去哪里？你跟我来！”

香橼如今哪里还顾得了别的，推开她的手勉强笑道，“六爷交待的事，我去去就回。这里劳烦你了。”

“我不是说这个，”莲雾跺脚，烦心地与她附耳道，“早晨我与小灯进去内室，你晓得怎样？二少爷悄悄翻六爷的东西！”

甚至她与小灯进去时，二少爷也不知偷拿了什么，把床上的一只小几都推到了地上，还不知摔得是否挫碰坏了什么。

她叨叨絮絮抱怨，“大年初一的就摊上这种事，简直是太糟心！今年必定要丧气一年！”

香橼顿了顿，仍道，“他一个小孩子，贪玩，能有什么。莫说是这里，就是前头那边，二少爷闹的那些个事，还少么？六爷要紧的都在后面呢。这边你看着收拾好了就成。若真少了什么，咱们如实说了，这样的情形，六爷必不会恼的。”

说罢，她也不理莲雾如何烦恼，自顾走了。

莲雾一口气闷在肚子里，愤愤不平自己怎么摊上这么个烂事，可那都是主子，且还有大少爷这里护着，她一个丫鬟能怎么样！

想到此处，她把心一横，反正有刚才香橼的话，就算要死也不是她头一个死，板起脸走进暖阁里准备清点内室里损坏或者缺失的东西。

可一只脚跨进暖阁门槛，她就傻眼了，慌忙叫来里外服侍的人来问，“炕上的东西呢？！”

六爷最近总手不释卷的那本诗书集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