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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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明珠先是一愣，但很快点头，并没有问缘故，只是牵着她的手往里走，边走边道，“你不想去就不用去，我只说你病了，等会儿那边必定人多，谁拜见谁谁问候谁，怕是她们也想不起问你。”

苏寒露认真想了想，摇头，“还是去一去吧，总是要拜见的。”

两人一起走去后院她的屋子里，石榴与芳芷服侍她们梳洗。

等到宝珠带着姐姐的衣裳鞋袜来了这里，崔明珠换好之后，江锋屋里的碧云也到了。

众人簇拥着崔家姐妹与苏寒露一起往福禧堂走去。

三爷一家说到就到，福禧堂内只要在府里的，几乎都来了这里，人声鼎沸欢语笑颜，好不热闹。

苏寒露厌恶极了三爷家的长子钊大爷看她的神色，尽力按下满心的杀意，在与长辈及其他姐妹们彼此行礼问安过后，寻了个机会，悄悄退了出去。

一早就暗自盯着她行动的钊大爷见状，亦不动声色地追了出来。

只可惜他出来时，佳人已不知去了何处，悻悻作罢。

苏寒露没有回双桐居，而是沿着青石路漫无目的的游荡，没有什么方向，想事情想到深处，渐渐止住脚步，站在一丛草树前，发起了呆。

当年刚刚进府的时候，她不熟悉这里的人事，做事难免束手束脚，若是放在现在，她必定早也让那江钊死无葬身之地。

想到这里，她到底心里生出郁气，随手抓了一把草叶，发泄似的一根一根的撕折断，又揪下一把枝梢的暗红果子，在手里直接碾成沫。

就在这时，江意行的声音从她身后发出来，凉飕飕道，“别拔了。再拔就秃了。”

苏寒露猛地回身，看见江意行竟站在不远处，不由得心惊，怒道，“你什么时候藏在那里吓人的！一点声音也没有，太过分了！”

江意行皱眉，对她的顶撞忍了又忍，最后道，“这是才栽移过来两年的南天竹，统共活下来的就这么几棵。”

说到这里，他也发现她心情很不好。

他顿了顿，克制着情绪，尽量和缓问道，“你不是该在福禧堂么，来这里祸害我这些草做什么，招你惹你了？”

此话一出，他沉默地发现自己的不对劲，哪怕是对着不懂事的苏寒露，他绝也不会这样阴阳怪气的说话。

他随即补话似的正色道，“‘书斋’二字是你的意思？锋哥儿的那个字不错，我让人送去珍宝斋，年后就能装裱好送回来。”

苏寒露竟然耐心地听他把这些无关紧要的废话说完。

除了最早看见他时的恼羞成怒外，她再没有别的胡闹。

江意行终于发现她今日的异样。

他盯着她瞧了半晌，还是问了，“是有什么事儿么？是那边江晓雨又欺负你了？”

苏寒露早扔了那些碎叶子，无意识地搓着手炉上的流苏，闷声道，“……不是。”

江意行不悦，“吞吞吐吐的，有什么就说什么，难道要等到事情难以收拾了，再叫我来给你收尾？！”说到最后，他声音中甚至隐隐含着几分严厉。

苏寒露垂首不语。

在他问第二遍时，她低声说，“除夕，那天晚上，……我想去给爹娘烧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