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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行从外面回来后知道那几个小的都在搬家时，差不多双桐居前院花厅的工程已经尘埃落定。

他听说这事是从苏寒露邀请明珠她们去双桐居玩开始的，就猜到必定是她的能耐。

但世子夫人也跟着这些小的胡闹，不算个吉时就搬，……大约又是前头逼的。

他换了衣裳去给大嫂请安时，准备把明心书院的情形说给大嫂，让年后江钟就去那边跟着读书。

然而今晚朝霞院却临时免了众人的请安。

世子夫人被叫去了福禧堂说话。

苏寒露已经换了衣裳，既然不必去应卯，也不想回屋里闷着，不如往玉台馆坐坐。

虽说冬季里百花凋零，万木萧瑟，但也有一些树木是不惧严寒的。

她一路赏着路上零零落落的类似矮冬青之类树木，沿着西边一路走到了中路大道，准备沿着大道去往玉台馆。

按照从前的计划她是要在除夕大有所为一场的。

当时崔二还没表现出那样色急，她准备把这条线放长养大，谁知这混账一点江湖规矩都不讲，直接就想胡来，她不得不让他回家长一长脑子再来用。

但各处的线已经布下，该炸雷的一定得扎炸出来。

就算这大礼不送给崔二，她也得把肉先自己吃进肚里。

谁知腊八前接连出了胡杨、白刺的事，她连个能顺手使唤的心腹都没有，——就算把大事挪到上元节，赚来的钱，也不够她风险费。

苏寒露轻轻叹了气，继续往前走。

这次小小的聚众围攻沧州城不过几日，就烧了她无数的银子，……果真是钱难赚，屎难吃。

才思索着走到两条路交叉处，她一晃神，瞧见正东边的一路也走来了一人。

苏寒露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直到人走到她面前了，她才像是回了神，“你怎么在这里？”

话音落下，她才想起这些日子他常去七爷那里侍弄什么金陵送来的几颗梅树。

江意行慢慢走过来，看着她心不在焉的走路、没什么心意的行礼，淡淡道，“今日大字怎么还没送来？”

苏寒露一改方才散漫的模样，警惕道，“自然是一大早便写好了，就是还没使人去送。”

江意行对她身后的石榴道，“你回去取了你家姑娘写的字，送去盘石院。”

苏寒露忙道，“我还要去明珠姐姐那里，离了石榴我连手炉放哪里都不知道。”

江意行盯着她，缓缓吐出两个字，“白刺。”

今日晌午康王的人送来信，他才知道朝廷邸报中安州刺史灭门一案另有曲折。

苏寒露闻言脸色一变，目光立刻变得尖锐，针锋相对低喝，“你又想做什么！”

江意行瞥了石榴一眼。

石榴不敢动。

苏寒露冷笑着对石榴道，“你回去把我才写好晾在桌上的两张送过去。”

石榴低头屈膝，带着一个小丫鬟走了。

苏寒露再让另外两个跟着自己的丫鬟先去玉台馆说一声。

待这里没了闲杂人等，她才放开了声音恼着问他，“你想怎么样！什么府里的破规矩祸害了我一个小厮不说，还想让我另外一个小厮跟着你倒霉吗？”

江意行不知她是真的不知还是假装不知。

尽管他下过封口令，但他仍然猜不出她究竟现在知不知道胡杨曾经试图自尽过。

他道，“白刺出事了。你不知道？”

苏寒露凝视他半日，压抑着情绪，认真说，“他好着呢。不要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