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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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皱眉，“说。”

葡萄绷不住眼泪，啪嗒啪嗒掉下一串泪珠子，从怀中小心翼翼取出一块不知被什么颜色涂抹了的四方帕子，颤抖着把帕子递上前。

苏寒露紧紧盯着那只帕子。

当年决定进入国公府时，她分别与胡杨几个谈过，这帕子是他们有生命危险时，方可拿出来传递的信物。

葡萄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却还是哭着道，“是奴婢没事做，溜达去玉台馆后边瞅两眼，谁知竟看见了这个……不知杨大叔是什么时候派人送来的，不知道胡杨这个混账……现在还有没有活着……”

然而帕子上沾染的颜色，是沙漠里“白刺”枝叶挤压出的汁液颜色。

她的心一点点沉下去。

在西北安州的白刺出事了。

但是，胡杨受困无法传递消息，只能借死，把白刺遭遇不测的讯息传出。

葡萄懊悔痛苦不已，“我该信他的……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死了，我竟还在姑娘面前骂他是叛徒……”

苏寒露被葡萄的怨诉自悔吵得有些乱，不知自己的猜测对不对。

她一言不发地坐在那里。

葡萄抽噎地哭停不住。

石榴只觉得心里头钝钝地痛，然而见姑娘脸色不好，依旧强打精神，做主把那帕子收起来，勉强撑着拉着葡萄去旁边擦眼泪，让她莫要打扰到姑娘。

眼看就要到腊八了，这地方没有人，寒风一阵一阵吹在人脸上，冻得远处站着的几个小丫鬟脸蛋红彤彤的。

落光了叶子的大树被风吹得哗啦啦响。

响声又干又枯，很不好听。

过了好一会儿，苏寒露慢慢站起来，漠然对众人道，“回去吧。”

石榴与葡萄不论心中如何难过伤心，都打起精神，跟着姑娘一同回了双桐居。

晚膳之前，苏寒露称不舒服，那些饭原样送来，又原样送了回去。

至于去朝霞院请晚安，她并未缺席，并无异样地与众人说说笑笑。

及至后半夜，双桐居后院的正房里忽然亮起了等，其余下人屋子陆陆续续有人穿了棉袍出来做事。

有人烧水，有人煮药，一群人进进出出的忙得团团转。

然而正屋里的苏姑娘还是发了一夜的热。

次日辰时未到，石榴好容易服侍地姑娘睡着了，吩咐不许任何人惊动熬了一夜刚刚睡下的姑娘，更换了一身陈色地衣裳，亲自去朝霞院与世子夫人报病。

彼时天光未亮，朝霞院主子还没起来。

石榴退在廊下垂手等着。

上房里，姚黄听说石榴来了，不知有什么急事，与吕嬷嬷禀了一声，便轻手轻脚出来，想要先问一问是什么情形。

然而她才拉起石榴地手，要带着她去茶水房说话时，外头又来了一拨人。

姚黄停了脚往外看去，来人竟是二小姐江晓云。

江晓云平日里辰时三刻左右才到。

今日她怎得来这样早？

她忙先放下石榴，暗暗瞧了眼二小姐似乎神色憔悴，耐着心迎上去。

江晓云行履匆忙，快步走过来，一把握住姚黄双手，急切道，“好阿黄，嫂嫂醒了没？”

隐在廊柱后地石榴悄悄退了半步，避嫌似的垂眸不去看那边，心中却道姑娘好厉害，当真连福禧堂果真是命二小姐来报讯都料地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