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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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在外面静静地坐着，等待被世子夫人召见。

幸好有姚黄一起陪她，两人低声说着话。

过了好一阵，吕嬷嬷亲自出来，笑吟吟请了她进去，“……幸好姑娘来得不算晚，再迟到一会儿，夫人也就歇了。”

苏寒露应承着这些话，亦步亦趋跟在吕嬷嬷身后，如初来时一般谨慎。

汪婉换了身简单的衣裳，端端正正坐在暖阁的炕上，等寒露行了礼，笑道，“你这孩子，总这么拘束。来，坐我这里。”

吕嬷嬷知机地引了不相干的出去。

只留下姚黄魏紫两个在跟前端茶倒水，就连石榴也没能留下。

苏寒露低眉顺目地立在一侧，假装没瞧见从夫人内室出来的丫鬟香雪。

三更半夜的，这香雪却不在江锋屋里侍候，跑来这里做什么？就算有事，那边主事的大丫鬟碧云来不得，也该是美玉来才对……

苏寒露暗暗放下心中的各种猜测，从善如流地坐在夫人身旁，虚虚沿着炕边坐了。

汪婉柔声道，“听嬷嬷说，你是有事来寻我讨主意？”

苏寒露轻轻点了点头，然而似乎有些迟疑，又摇头，道，“是我没能约束好下人，犯了错。”

这一节方才她避着旁人，却不会避着夫人，因此才由得姚黄身边的小丫鬟先去与世子夫人禀了。

汪婉颔首道，“是那个叫做胡杨的小厮么？”

苏寒露面有愧色，“是。原本是六叔好意，容他去铺子里学本事，谁知他是个没能耐的，本事没学到，先把府里的规矩丢了。”

她如此这般，解释了胡杨犯错的缘由：这个月到了铺子盘账的时候，因六爷伤了腿，没有派人去铺子过问，胡杨便擅自做主跑来府里。

可惜他身份已经放在了外面，无故不能进府，加之另一个小厮白刺被困在西北没回来，没人相帮，于是一个人盘亘在后街，想要寻个相熟的与她递话，好召他进府。

但国公府规矩森严，他等了小半日也没有寻到能帮忙的，只能灰溜溜蹲在后街的瞎转，结果被江万当做窥伺公府的错处拿下了。

这番说辞苏寒露也当成自己的“推测”讲出来。

她低声道，“是我没有好好教导他，让他犯下这样的大错。六叔如今病着，我当时莽撞求见了一回，……幸好六叔没有见我。

我后知后觉自己不该直愣愣去解释，自知没脸去与六叔赔礼。

可我思来想去，便是不能去给六叔添乱，也要向长辈们表明我的心意。胡杨的确是犯了错，错了就该罚。……夫人，打他骂他罚他月钱这些我都认，……只是，他到底是护着我从西北来的，只要不把他发卖，明知故犯罪加一等的责罚，我都无二话。”

汪婉起先听得眉头微蹙，可到了最后，听她竟不是求情免除责罚，反而还想求个罪加一等，不由得摇头，“这小厮的确有错，不过罪不至此。你六叔不见你，也是怕你说情，若乱了府里的规矩，日后他要做什么说什么，总归不能服众。”

苏寒露虚心听教。

汪婉往常最爱她的懂事，这件事虽然是她的人犯事，可她并不借着身份胡来，倒让汪婉心中越发心疼。

待寒露求情，想要请大表哥代她去铺子里查账，汪婉也觉得是历练长子的机会，一口应了下。

两厢都说定后，苏寒露千恩万谢地道别离开。

出了朝霞院，她提裙走下台阶，一抬头，见到急匆匆从别处走来的江锋。

江锋似乎也没料到她在这，压着心中的着急，没有立刻进母亲院子，而是先走到她面前问，“寒露怎么你在这里？是有什么事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