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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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寒露阴沉着脸,扬手“啪”地一声,把他的那把匕首甩在亭子木柱上,也不知是那匕首太过锋利还是她手劲力大,匕首稳稳刺入木中。
江意行视线在她和匕首之间来回看。
“你以为我一介弱女子如何能须尾俱全的走来京城?”苏寒露抬着下巴,手指抵在他胸膛,并一字一句道,“少惹我。”
说毕,她便扬长而去。
江意行深深皱眉,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颇觉此事已然超乎他掌控。
过了半晌,他拔下木柱上的匕首,抚摸这刀锋,心情复杂。
晚间,苏寒露洗漱后在房里了脚准备休息,石榴跪在她身后给她揉手臂,外头葡萄忽然领着香橼进来。
苏寒露也没有更衣,就这样赤着脚露着手臂见了她。
香橼进来后见到屋里情形,只是略微一怔,随即便把来意说了。
葡萄将香橼递来的木匣捧到姑娘面前。
苏寒露摆摆手,淡然道,“多谢你了。东西我收下,不过,我还有一句话要劳烦你带给六爷。”
六爷?
香橼竟有一点不敢抬头去看苏姑娘,心中又怕又乱。
回到盘石院,江意行道,“什么话?”
香橼紧张地屈膝,尽量让自己声音平稳道,“苏姑娘说她不过是个弱质女子,六爷何必咄咄逼人?有的人若是听了一些风言风语便要心虚,不如想一想究竟是自己做错了什么,得罪过谁,……这世上尽管大道赫赫,然而总有些人出了事,就惯往女人堆里推祸源。”
说完这些话,香橼觉得六爷周身的气势变得极其冷峭。
她再不敢多说半个字,见六爷无甚吩咐,默然退了出去。
江意行已经确信,……虽然此刻没有任何证据,但他确信,东市纵火案的凶手,就是苏寒露!
就算她说再多的狡辩之辞,他也不会相信。
他神色阴郁,觉得此人棘手之极,家里怎么能混进来这样一个极其危险之人,而且她还是个女孩子!
江意行再次怀疑,她究竟是不是李知州的女儿?!
不论如何,他都只能先让人暗中盯紧苏寒露,慢慢查她真正来历。
苏寒露第二天睡醒了,坐在妆镜台前梳妆时,看见台子上放着的一个雕刻着海棠花的木匣子,“是昨晚香橼送来的那个?”
石榴点头。
苏寒露昨晚懒得看是什么,这时候才顺手打开匣子:里面竟然是放着一张地契,是西市那间本来租给她的铺子的地契。
送给她了?!
苏寒露合上匣子,更衣出门去给世子夫人请安。
她还和从前一样同江锦笑笑闹闹,与崔明珠姐妹一起吃吃喝喝,照顾江钗江钾,早晚晨省昏定。
——同任何闺阁女子没有什么两样。
江意行并不觉得奇怪,让人仔细盯着,不着急立刻就能有什么线索。
她能在国公府立足一年多,不但没有被人发现马脚,甚至让所有人都喜欢,可见她聪慧与机警。
过了两日,他给了她那间铺子的大掌柜递话进来求见。
苏寒露偏不去找江意行,而是特意把江锦与崔明珠请到自己屋里,求教她们该怎么办。
江锦好奇地听她说起要做铺子的事情,讶异道,“不是说不做了吗?怎么又有生意上门了?”
崔明珠帮着母亲管过家,也能懂苏寒露说的生意是什么,笑着问她哪里得了铺子,“我记得你说六舅舅那间铺子不行么?”
那两日她没什么动静,就给她两个解释说六叔把铺子收回去了,此时再来,自然要解释一番。
苏寒露有点不好意思,却也笑答道,“还是六叔给的,我挺不好意思的呢。”
江锦疑惑,“六叔怎么回事儿,一会儿给你一会儿不给你?”
崔明珠想了想,道,“我听我二叔说六叔在你们淳化坊新盘了个很大的铺子,不过那铺子过手比较麻烦。许是那个前阵子地契没出来,或者那铺子原先的主家反悔了,六叔不方便与咱们说,……这会儿地契办了下来,所以才再开口?”
她的二叔,是崔静怀,世子崔宇怀的亲弟弟。
苏寒露做出恍然大悟的模样,“原来如此,若是这样就说得通了。看来是我错怪了六叔,那天我还以为是六叔自己出尔反尔,觉得伤了脸面,……还说了两句阴阳怪气的话,幸好六叔没有恼我,还把这铺子给了我来做。”
崔明珠与江锦面面相觑。
江锦呆呆问,“不是,寒露啊,你和六叔说了什么了?”
苏寒露不好意的搪塞,红着脸顾左右不答,“没什么没什么,当我说错了。”
崔明珠笑道,“可见不是什么好话。”
江锦扑过来逼她说。
苏寒露被挠得笑不停,躲在崔明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