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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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小腹那里流出来的血更多,几乎洇湿正片衣袍。
苏寒露因他所承痛苦感同身受般打了个寒噤,这果然是个强人,这都能蓄力再来给她雷霆一击。
她这一剑力已全然使出,半途改道风险极大,若不能弄死他,这样千载难逢的机会再不能有,若剑力不改,江意行也必定会用沾了他血的剑刺伤她——
那短剑血淋淋的,真刺中她,她因此感染了却要如何是好!
她犹豫地改剑斩走他最后的挣扎,然就在这一瞬间,江意行竟然再次暴起,竟似从未受伤一般,如疾风般左手一掌拍在她胸口,将她重击。
苏寒露犹如纸风筝一般飞出。
与此同时,江意行最后致命一剑,如影随形飞来。
苏寒露连退数十步勉强站稳抬手以短剑抵挡,长短剑如金石相击,她竟再次踉跄后退三四步,身后便是廊阶廊柱,退无可退,艰难靠着廊柱喘息。
江意行一身是血,却毫不在意。
他知对方中了自己一掌,伤势不轻,忍着浑身剧痛缓缓走上前,举起剑指向她。
这一剑,必定要她性命。
苏寒露打斗中垂地黑色面纱早也断了五六节,只余最后遮面的半片。
她似乎不再挣扎,完全没有斗志,甚至还虚弱地抬手要掀起面纱。
江意行却不会因为要等她完全掀开面纱再痛下杀手,依然刺剑而来。
下一刻,他脚下踩中一块略有虚浮的地砖,心中惊觉大事不妙,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巨大的爆炸声在盘石院中响起。
苏寒露以手掩面迅速闪在廊柱之后,避开这不算大也不算小的一次爆破。
烟雾之后,那个人躺在爆破点一米外,浑身是血一动不动,似是没了气息。
终于死了。
他也是反应极快的,然而快不过炸药。
在外人和院中其余下人冲到院中之前,苏寒露大步流星从正门出去,走乱花丛,片刻之后,顺顺利利返回了双桐居。
回到屋里没多久,她刚藏好从盘石院顺来的一摞书信,褪尽衣衫欲要睡觉,便听见外边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来人竟是住在前院的江锦。
江锦显然也是正待就寝,身上穿着自己屋里才穿的旧衣,披着一件月白披风,匆匆进了屋里扑到她床边,见她脸色惨白,焦虑担心地问道,“寒露!你听见了什么没有!”
苏寒露只穿着睡觉的小中衣,蜷缩在床内,惶恐的连连点头,还未开口,便是一连串惊天的咳嗽。
江锦以为她受到惊吓,忙上床抱住她,“不怕不怕,我就是担心你才来看你的,——外边今夜不大太平,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是祠堂那边走了水,方才那个怕也是走水厉害的地方塌方发出的声音,咱们府里下人多,很快就会没事的!”
苏寒露紧紧抱着她,慌张点头,然后又是一阵密集的咳嗽。
这咳嗽来得极为迅猛,她这时候才感觉胸口又烫又疼,似是被江意行那一掌重伤了心脉。
就在这时,床边要侍候姑娘喝水的石榴手一软,茶盏失手落地,跌滚在床前脚踏,发出闷响。
而江锦则怔怔然看着自己左手手臂,身子抖了起来,“寒露……”寒露怎么吐血了?!
苏寒露盯着江锦手臂上自己咳出来的血,半晌没有反应,似是吓呆了。
江锦到底也不过十六五的女孩,这辈子第一次见人咳血,顿时哭起来,哆哆嗦嗦泣道,“寒露你怎么样,为什么会这样,你躺下快躺下!没事的没事的,不过是咳嗽冲破了喉咙,你别怕,我这就去求母亲请太医来!”
苏寒露胸口血气翻涌,似是一开口就又是一口血。
她也不知该怎么解释,只尽力捂着嘴把即将上涌的血往下咽,待吐血的恶心劲儿过去后,眼皮一翻,软软倒在江锦怀中,晕了过去。
“寒露!寒露妹妹!”江锦差点以为她死了,吓得浑身僵硬以手试她鼻息,颤抖着喊人,“七巧快去请太医!快!”
石榴等早也吓坏了,跪地便哭。
屋里霎时乱了套。
苏寒露渐渐没听见江锦后面喝令众人安静的声音。
大约今晚消耗体力过大,她近月余在国公府养尊处优,体力完全比不得从前,体力耗尽,一闭眼便真的没了知觉。
双桐居灯火通明,一夜未息。
同样哭成泪人整夜未眠的,还有朝霞院,——江意行的盘石院完全无法住人,更不消说是治伤养病,世子江海便下令将弟弟抬进了朝霞院。
世子夫人汪婉早先在听说祠堂走水,就已经穿衣起床,吩咐内宅的婆子媳妇们看好门户,尤其是女儿双桐居那边最为要紧。
与她职责而言,祠堂走水是小,叫人乱闯乱凑乱了内宅规矩事大。
然而紧接着盘石院那边一声巨响,瞬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