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预言

甘墟丹不常见，且与传闻中那琥珀还魂丹的效果相差无几，但比起位同镇国之宝的琥珀还魂丹么......用沈晚棠的话来说，这甘墟丹等于是山寨版还魂丹。

既为高仿，总有些许不同。

琥珀还魂丹之所以名贵，正是因为原料名贵且药性温和，服下还魂丹后就算神医也看不懂的疑难杂症，这颗丹药亦能做到药到病除。

可甘墟丹炮制前的原料药性猛烈，毕竟要考虑服药之人后面能否承受住药材原本的猛烈属性，掌柜的意思是......

身子骨常年虚弱之人断不能用此药。

若真急火攻心，华佗转世也无计可施。

“在下就当掌柜答应了。”沈晚棠没说旁的，掌柜轻叹着离开，不消片刻，鼻烟壶大小的药瓶便递到沈晚棠面前，掌柜手里还捏着一袋银钱。

“多谢。”沈晚棠暗喜，少时，她掏出一把碎银子又还给掌柜。

“门外百姓许是走投无路，掌柜多操劳些，收了他们那草药熬出来分发下去，这点银子掌柜还请笑纳。”沈晚棠顾虑许久，还是觉得让掌柜把熬好的药发下去最为稳妥。

石云县穷困，西戎那股邪风势必会吹到汴京，沈晚棠担心那时底层百姓连抵御风寒的招数都没有，只能借着现在多喝些药汤预防。

“这......”掌柜绝非冷硬心肠之人，只是见沈晚棠这般笃定，实在心慌。

听沈晚棠的意思用不了几日，汴京城百姓恐会走了西戎百姓的旧路，到时候伤风、发热等等病症找上汴京城百姓，药价可不是要猛涨？

大梁已有二十余年不曾有过如此危机了，若沈晚棠预言成真，病势凶猛，手中有点银钱的人倒还不算难，真正困难的是本就食不果腹的底层百姓。

“掌柜若不信，可当笑谈，总归这是大善事。”沈晚棠并不强求。

“公子仁善，不过这石云县......”掌柜话未说完，外面百姓突然躁动起来，沈晚棠瞳孔紧缩，掌柜急忙跑出去，沈晚棠拉低帽檐融入人群，人人只顾自己那一亩三分地，无人注意一道清瘦侧影一闪而过。

人多眼杂，沈晚棠只盼着快些打道回府。

汴京城她与宴卿暂且不能再回去，只能在周边几个县城中挑一个先落脚，石云县穷苦，人烟稀少又不缺草药，对她与宴卿而言是最好去处。

另外，还未听说过官兵时常在石云县周边出没，应该算安全。

忽地，沈晚棠记起男人苍白如纸的面色，顿时忧心如焚，怎知竟迎面撞了个人。

这人似乎忙着找掌柜，没有赏给沈晚棠一记眼神。

环顾四周，沈晚棠疾步匆匆，飞快离开药铺。

......

“啪！”惊雷滚滚，电劈石击，衬得雨夜似被邪祟俯身，阴森可怖。

“大人，您这不都搜过了么，小的是真没见过画像上的姑娘。”掌柜苦苦央求。

“少废话，把你铺子里的人都叫出来候着！”身着常服的人似乎来头不小，横眉冷对颇具官威，掌柜不敢再言。

“我这药铺就赚个吃饭钱，石云县的百姓向来安分，这、这断不敢撒谎啊。”掌柜尾音狂颤，心中却闪过庆幸，还好那位公子趁着好时候跑了，不然急着拿甘墟丹也赶不回病人身边，再延误病情，那便真真是倒大霉了。

“一日找不到，本官就等一日，掌柜，县里头可是已经被本官围起来了，你这小小药铺是有什么异议？”

闻言，掌柜双腿发软，他们这里就算是九品芝麻官也断断惹不得，到底是哪路神人丢了，要这般大张旗鼓搜捕？！

阴风刺骨，众人瞧着这身着常服的小官将药碗砸在那张画像上，啪嗒一声，碗身碎裂，残片飞溅。

画像上的少女生了双杏眼。

只可惜，一张俏脸被残片硬生生分割成两半，就连怀中老刀也被一分为二，这样的阴雨天更显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