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

，恰巧数学老师夹着课本出现在教室门。

整节课下来，数学老师一如既往地发挥他的两个特点：一、每节必点程枝；二、拖堂。

下课铃声响起已然两分钟，走廊不断有男同学往一班走廊去往连廊洗手间。

数学老师还沉浸在他的教学中。

宁哲野忽的在后面阴恻恻地嘲笑起来。

“哈哈哈。”隐忍又克制的低笑声吸引不少人注意。

宋译燃顺着宁哲野嘲笑的方向，望向前两桌子。

倒数第四位靠近第三组的女同学正拽紧纸巾，一条腿跨出走道，一手捂着肚子，半伏身子，表情艰难地晦涩，紧咬着下嘴唇。

不用看，肯定是急着上厕所。

宁哲野看热闹拉上其他人，在无声嘲笑对方。

程枝看这么多人望向那边捂嘴偷笑着，好奇也挑眼望去。

有同学好心地小小声提议：“跟老师说啊。”

“就是，老师又不会吃了你。”

女生平时性子软弱，班上半透明状态的人物，无人注意，这时倒是不少人建议她赶紧举手出去。

“老师下课了。”一道男声从角落大大咧咧地响起。

“老师快下课，我要上洗手间。”另一道男声扯着嗓子喊道。

程枝看着一前一右的男生，两道声音接连响起。

第一声是宋译燃喊的，他往前瞄了眼后毫不犹豫对讲台扯道。第二声来自宁哲野。

女生往后瞧两眼，眼神满是感激与激动。

数学老师像是慢性迟钝，扶正下垂的老花眼镜，抬眸望过后面，“哦，下课了啊，那就下课吧。”

随着这声掷地有声地落下，三四组原本脚踏出走道的男生纷纷拢回腿，女生箭步冲出后门。

程枝看着这团平时吵吵闹闹，整天游戏、篮球玩味人间的男生，其实也就是不爱学习而已，骨子里还是正直的。

“喂，大蒜头，你同桌不舒服啊？”谭孜跟那女生的同桌攀谈。

同桌立马回怼：“你说谁大蒜头呢！”

谭孜表示很无辜：“你啊。”他指向女生的发型，“和我家厨房那颗大蒜有得一比嘛。”

女生瞪大眼无语言语地摸摸自己的丸子头，“这叫丸子头，你才大蒜呢！你天天吃大蒜呢！”这可是她早上专门花心思弄的，怎么到他这就成大蒜了呢！

谭孜仍在嘲笑，妄图拉上宋译燃，手肘碰了碰他，“你说像不像大蒜？一早上顶着坨大蒜在面前，都把我看饿了。”

女生气得简直要哭了，她望了眼隔壁组暗恋的男生，又看看宋译燃。

后者瞧了眼她的发型，轻飘飘地说：“没啊，挺好看的。”

“听到没有。”女生立即趾高气扬地回怼谭孜。

谭孜怨幽幽地戳下宋译燃的腹部，“行行，不是大蒜头，洋葱头得了吧。”

女生气得随手抄起本书砸在他桌面，宋译燃察觉隔壁组某个男生看了谭孜好几眼，宋译燃对女生说：“你说他菠萝头啊。”

“菠萝头菠萝头！”

女生一股气说完，转身离开座位。

谭孜举着手机屏幕当镜子，捣腾新发型，“这可是我新研制的，哪像玻璃了。”

宋译燃瞄眼他两边推起的头发，“难怪这么丑，我就说发型师审美水准怎么会下降这么厉害。”

“哪那么夸张，我还想靠这个发型引领一中的时尚呢。”

“我都怀疑发型师盖着菠萝给你剪得了。”

程枝在后面听着两人拌嘴，你一句我一言地讨论发型，差点笑喷。

谭孜也不气，自己看着顺心就行，权当外行人不懂欣赏。

上课后，谭孜前面的女生回来，程枝瞧着那顶“大蒜”，她扎得不结实，一步一晃荡的，感觉也怪可爱的，想起谭孜的形容，男生的审美真的这么苛刻嘛？

不过，宋译燃说好看。

中秋过后的沁云延续着夏日的喧燥，只是黄昏愈发短暂。

夜晚的星星早早挂起，巨大黑幕下，程枝骑着自行车混迹众多同级同学中，晚风缕缕，扬起的秀发披散肩膀，有车疾速而过，脸颊侧边被发丝缠糊。

回到家后，程枝梳理分解纠缠一起的发丝，镜面映衬白嫩小巧脸蛋，杏眼一路被风吹得湿漉漉，她头发中长，散落肩背，原本今晚不打算洗头的，看了眼时间还来得及后，程枝奔往浴室，重新打开花洒。

温热洁净水流经过发丝顺流而下，充盈满头泡泡后，程枝开始洗净、吹干。

大晚上捣鼓完头发后，第二日一早起来，程枝又开始对着镜子整理发丝。

她举起双手，一手发带、一手长发，缠绕萦团。

从六点到六点半，摆弄发型都花了半个小时。

程枝注意到闹钟的转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