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即将降临
打通沈隽电话的前一刻,她站在天台,方才冷静下来。
有可疑倾向的凶手被处理了。而第一次死亡,只是一次噩梦而已。
至于她能从死亡中重生这件事,也许本就是一个偶然的超自然事件。
那端接通了,沈隽的声音依旧温柔:“想我了?”
她没了调情的耐心,直接开门见山:“你跟唐簌之前认识?”
“嗯,共事过一阵。”他默了几秒,似乎察觉到她的异样,又问,“怎么了?”
“回来见面再说。”她当即把电话挂断,直接发了他一个地址,只不过把地址改成一楼的小咖啡厅。
没有楼梯,自然不会有意外了。
见到沈隽时,已是三天后。
宋离赶到时,沈隽正风尘仆仆的拖着行李箱坐下来,见到她第一眼,又笑着朝她招手。
“来,宋离,坐这里。”
恋爱没到一周年,梦里的事就发生了。
她后脊寒噤噤的,缓步朝他走去。每一步都在重新回忆那个梦的细节。
很意外,那个梦就像角落里丢弃的书,不愿去翻便永远看不见,但一旦意念启动,便能清晰调动记忆。
这一切都令她惶恐难安。她甚至觉得自己在某个不经意的阶段,打开了潘多拉盒子。
她紧紧盯着沈隽的一言一行,甚至他的穿搭。
与死亡之梦中还是不一样的。
她稍稍松了口气,不愿再重复梦中的一切,只是把唐簌朋友圈那张照片递到沈隽面前,以沉默的眼神审问他。
“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他依然说了梦里说过的话。
“所以是哪样?”
宋离做好了分手的准备,在此之前,她已经悄悄听过不少关于她与沈隽结局的传闻了。
大抵都是“像沈隽这样的男人,不可能为了一个女人停留太久”。
她当初那一念的色起,与他的那一句“缘分到了”,她便像吃了催情果似的,不知被什么迷得七荤八素。
但她又有个优点,那就是安全感不到位时,便能仓惶的及时抽身止损。
沈隽目光落在她脸上,双手优雅交握,显得很镇定。
“她有个男款表,跟我的一模一样。”
宋离讥讽笑出了声:“你去说给谁听听,看谁信你。我不是傻子,沈隽。”
“我就知道你不会信。”
说这话时,宋离已经一杯水从他头顶浇灌而下,随即转身离开。
他急急起身去拽她,“听我说完。”
宋离没心情再与他周旋,已经准备好打辞职报告。
然而沈隽脚步很快,在她离开门口时,又上前抓住她手臂,她不愿再被纠缠,转身就踢了他一脚。
他追至路口,突然停下脚步,似乎在犹豫,但很快又追上来。
“你听我跟你解释好不好?”
宋离充耳不闻的站在路边一手招出租车。
现在是路段高峰期,基本上过往的出租都不空,她便趁着人行道绿灯朝另一个街口走。
而这时一辆摩托车嗡嗡的从对面驶来,速度极快的冲过黄灯,几乎就在那一秒,宋离躲都没来得及,整个人被撞上了半空。
重重落地时后脑一滩血泊蔓延开来,剧烈的疼痛让她没了说话的本能。
奄奄一息时,她看到了四面八方涌上来的行人,沈隽那惊慌悲痛的眼神,他嘴角阖动个不停,至于他在说什么,已经完全听不见了。
很快,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人像是沉入了很深的海底。只剩下窒息与黑暗。
几乎只停顿了那一刹,她便再次从黑暗中猝然睁眼。
空气像是突然涌入鼻腔的,周边的光线刺痛了眼。耳边的呼吸声依旧,窗外车水马龙声揭示着这一切又回到循环的原点。
她有一瞬间的茫然,晕乎乎看了一眼手机,七月十四日清晨,七点整。
果然!
巨大的恐慌感过电一般侵袭全身,最后浓缩在胸腹部。
她浑身发颤,僵了好一阵才起身,颤颤巍巍的朝洗手间走。
身后传来许西宁皱眉起身的控诉。
这熟悉的一幕幕场景,无论声音还是画面,都像是射向她心脏的一支支利箭。甚至眼睛看到的周遭都是黑白的,布满荆棘的刺目感。
她蹲在卫生间的隔断里,把自己蜷缩成一个球。
死到第三次了,又回来了。
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什么情况?
她不断回想着前三次死亡发生的事,每一帧每一帧的过滤,试图从中找出疑点和规律。
她甚至怀疑,第一次的噩梦根本不是梦,就是一次切实的死亡体验。
三次之中,有两次是意外死亡,两次都与沈隽相关,但死亡方式与地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