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卦(一)
宋学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殿下若是连最基本的礼记都学不好,未来如何能让百姓信服于你。”
沈钰阴郁着眸子,百姓与她何干?她要的是天下至高无上的权力。
恰在此时,一道声音打断了宋学明还想再唠叨的话。
“宋太傅。”
沈钰回眸瞧去,外面不止何时飘起了鹅毛大雪,沈昭站在庭院里,一身雪青色长衫披着白色狐皮毛领大氅,似与天地融为一体。
黑眸里的淡漠疏离却叫她看的清清楚楚。
宋学明俯首鞠躬,沈昭回以一笑转头又看向她:“学的如何?”
沈钰点点头:“尚可。”
“王爷,殿下落了许多功课,万不可如此荒废下去,臣建议需加强功课。”宋学明毫不留情的拆台道,说罢还瞪了她一眼。
听此,沈钰眼角一抽,这老东西还真是尽心尽力的损她。
沈昭着看向她声音含笑:“那便劳烦太傅了。”
“只是今日还有一些事情,还请太傅通融一下。”
宋学明摆了摆手示意沈钰可以走了,她立马起身匆匆行了个礼。
出了正殿,二人并排走着,雪越下越大,身后留下一串脚印,沈钰来的时候并不知道会下雪,并未带伞。
反观沈昭时刻都带着伞,恍若他才是那个病秧子,不过好在一旁的侍从取了伞已经回来。
“皇兄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沈钰问他。
“你前些日子不是嚷嚷着要出宫吗,我今日恰好有些事,一起去吧。”语气里明显的带了些躁意,眉头也轻皱着。
“皇兄看起来有心事,是最近的传言吗?”沈钰。
沈昭看向她,略带疑问:“你知道?”
他最近未曾出过宫,外面却传起了他嗜杀如性的声音,派人打听才知晓有人在宫外冒充他杀了一个六品知州的儿子。
查了很久,却依然查不出冒充他的人姓甚名谁。
很明显对方带着敌意,这无疑挑战了他的权威。
她低头垂眸看不见神色,只留给他乌黑的发顶,上面落了些雪,转瞬间变化成了水滴没入发间。
沈昭的声音低沉:“前些日子有人冒充我在宫外杀了人,恐怕来者不善。”
沈钰抬头目露担忧:“那皇兄你怎么办?这人也太坏了,杀了人还嫁祸给皇兄,简直可恶至极!”
一张小脸愤愤不平,演的就连她自己都信了不少。
沈昭绝对想不到坏他名声的正是眼前这位为人打抱不平的小太子。
看着小太子一脸认真的神情,这两日果真不像之前那般见到他就知道躲,到底是哪里变了?
沈钰小嘴还在叭叭念叨着:“皇兄,等你找到那人绝对不要放过他!”
许久不见旁边的人说话,她抬眼看去不经然间对上了一双漆黑的眼:“皇兄?”
雄雌莫辨的少年琥珀色的双眸里倒出清晰的影子。
沈昭平静的收回目光,只是神情更加冷淡些,不管她再怎么变,总归脑子不会变,翻不出多大的浪花......
她腼腆一笑,搅着手指:“皇兄,你能不能不要每次这么看着我,怪渗的慌......”
二人出了宫,雪依旧很大,但是街上的人依旧很多。
沈钰买了几幅昆明灯,卖摊子的人得意洋洋的吆喝:“公子,我家的昆明灯材质绝对一等一的好。”
远处站着沈昭和一个穿着墨玄衣的男子,都朝着她看去。
“你是怀疑,她不是真正的沈钰?”
说话的是季家的大公子季晏,家里世代为宫廷御医,唯独到了他这一代突然转行当道士去了,把季家上下担忧的不行。
沈昭并未否定也并未承认,人始终在他眼底下待着,就连沈钰身边服侍最久的太监都是他的人,不可能偷梁换柱。
但是近几日眼前的人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性子完全不一样,就连说话的方式都不一样了,他没有理由不去怀疑。
沈昭此人本就天生多疑。
季晏看着他眼底浓浓的担忧,勾唇一笑,一双含情眼尽显凉薄:“这简单,是不是真的一试便知。”
沈昭并非先帝亲生,除了季晏和沈昭自己,再无其人知道,当年良妃亦是沈昭的母亲,名动天下的第一美人被先帝相中,不顾其意愿强行纳入后宫。
可那时良妃一心所属他人,背着皇帝与爱人私通才有了沈昭,可后来却被爱人背叛。
良妃不甘心落到如此境界,可她再不甘心也只能是后宫的妃子,一辈子都是。
为了在后宫生存,只能去争宠,先帝以为良妃的孩子是自己的,确实独宠了一段时间,可伴随着另一个个女人的到来,三宫六院在那个女人面前都黯然失色。
先帝被迷的晕头转向,险些将那女人封为皇后,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