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鼻息，确认她只是晕过去了。

妇人的眼睛一直随着她女儿移动，在和玉终于被救上桥后，笑容出现在她的脸上。

女儿安全了。

这个念头出现在脑海中的那一刻，她也再也没有力气攀在藤条上了。

这场悲剧的主人公掉下索桥，她落入水中的声音，同奔腾的浪涛重合，只是一首曲子中微弱的杂音。有一部分人听见了，其中的一部分人看见了。有的人瞪大了眼睛两股战战，有的人颤抖着快速前行，有的人发出一声悲鸣，不知道是为那位母亲，还是为自己。

大爷看了看和玉闭上的眼睛，又看了看无情的江水，泪和着雨从他的脸庞滑落，他轻叹一声，背着和玉继续赶路。

这场剧目终于走到尾声。

沈鱼汐回到了往生桥上，她垂下眼帘，遮住湿润的双眸。

往生桥旁依旧静悄悄的，晚风送来遥远的打更声，告诉着沈鱼汐她回到了现实。刚刚她看到的应该是梦魇织成一场梦，梦的背后是一段真实的记忆。

“你想要什么？”沈鱼汐对空旷的街道问。

夜色浓郁处，一只黑猫的身影悄然显现，它一瘸一拐地向沈鱼汐走来，最终停在了不远处的桥头。

沈鱼汐神色一凛，是那只被萧容暄追杀的煞鬼，此时它仅有一条残魂。煞鬼是入轮回前企图归家看一眼的人的魂魄，而魂魄如果残缺，则进入轮回无法再成为正常人。是什么执念让这缕残魂仍在人间苦苦求索。

沈鱼汐对着煞鬼又问了一遍。

“你要什么？”

煞鬼顺从地低下头。

沈鱼汐微微颔首，她手中掐诀，眼里流光溢彩，一只白色的蝴蝶从她的手中飞出，在空中盘旋片刻，往一个方向飞去。

煞鬼立即动身，追赶着蝴蝶消失在街道中。

定安的一处院内，月华里一只灵巧的蝴蝶降落在花丛中。随后一只矫健的黑猫从砖瓦上跃下，隐匿在假山后面。

一名孩童嘻嘻哈哈从走廊那一头跑来，身后跟着一位眉欢眼笑的女子。两人都入了屋内，在床边的书案旁坐下。

女孩捧了一本书，请教女子：“母亲，这个字怎么念啊？”

女子轻轻摇动手中的扇子，为女孩擦拭额间的薄汗：“白芨，就是你的名字啊。”

“我的名字？”女孩看着书中方方正正的字，越看越喜欢，欢快地说道，“母亲快教我怎么写！”

“好。”女子拥着女孩，大手握着小手，在纸上一笔一划写下“白芨”二字。女孩拿着两人一齐写作的纸张，在蜡烛旁爱不释手地欣赏。

“母亲，您的名字怎么写呢？”白芨问道。

女子失笑，掩着嘴唤白芨过来。白芨乖乖地钻进母亲怀中，小手拿起笔往女子的手心靠。

毛笔在纸上蹁跹，写就一个美好的名字。

“和、玉。”白芨勉强读出这两字。

女子莞尔一笑:“对，这是我的母亲给我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