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 章

为快乐。”萧容暄知道自己在说大话，他索性继续吹，“你是一段记忆，我们便去改写它。听说世间有一支笔，能够改写一切事物，一定也能改写你。”

沈玉溪又开始往前走了，她的步子变得轻盈起来。

萧容暄吹完牛，此时倒有点不好意思。他就是有点心疼这个姑娘，她总让他幻视沈鱼汐的样子。莫不是他太想沈鱼汐了？萧容暄自我解释，既然沈玉溪给自己带路，他回报一些好意也是应当的。

过了不知多久，沈玉溪与萧容暄停在一处崖边。无穷无尽的红花在悬崖处中断，一股热浪从崖口涌出，火花四溅。

“这里便是火山地狱的入口。入火山地狱会受烈火炙烤，烧掉一层皮，烧掉一层肉，再烧化骨头，如此便可剔除罪恶，投入轮回。”

沈玉溪语气平平，说出的话却令萧容暄胆战心惊。

“你怕了？”

“不……不是。”萧容暄捏紧拳头，看了一眼崖底，明亮的火光填满他的眼眸，他问道:“我进去了，如何找到二皇子的魂魄？”

“你唤他的名字，若他还没有烧成灰，自然会回答你。”沈玉溪转过身，“你盯着我作甚？”

萧容暄干巴巴回答:“感觉你很熟悉火山地狱。”说罢，他毫不犹豫地跃下悬崖。

玄衣在昭昭大火中猎猎作响，火光映在他决然的脸上，纵身一跃，宛若一只玄鸟展开光翼，又像一只飞蛾扑向火光。

沈玉溪看着萧容暄瞬间消失的身影，问自己，你满意了吗？

没有。她回答。如果满意了，她的心为何如此刺痛。

沈玉溪想，萧容暄说得对，明明是放不下。原主爱了那么多年，只恨了那么一刻。在恨到极点的时候，将她割弃。而沈玉溪自己呢，在地狱无数次无数次地回顾一生，她有多爱，就有多恨结局悲凉。

“如果真的能改写人生就好了。”她垂眼望向火山地狱的入口，喃喃自语。继而化作一条小鱼，投入火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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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打算去哪？”虞冥接过拘魂铃，问沈鱼汐。

沈鱼汐没有回答他。

虞冥叹了一口气，五年前沈鱼汐拿着往生券走到他面前，那时候的沈鱼汐不过是个刚及笄的姑娘。他带着沈鱼汐来到火山地狱的入口，直言她会面临怎样的惨状。沈鱼汐脸上虽有惧意，但不曾退后半步，她说，她好像不会死。

虞冥说，她会很疼。

沈鱼汐说，那便忍一忍。

她的身子是凡人的身子，心性亦是凡人，只不过云阁阁主告诉她，她的真身是条鱼化龙，神仙不在轮回中。于是她天真勇敢，想去火山地狱找一位横死之人的魂魄。

虞冥又看向如今的沈鱼汐，少女已然亭亭玉立，飒爽英姿。若再问她，是否选择进入火山地狱找回二皇子的魂魄。答案肯定是必然。

不过这次，被萧容暄抢了先。

虞冥想到两人，心中唏嘘。他拦住准备动身的沈鱼汐，从袖中取出一根玄色的羽毛。

“这是萧容暄留给你的，说是......惊喜。”

似是诀别之礼，竟说是惊喜。虞冥奇怪。

沈鱼汐接过那根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羽毛，它同傻乌鸡掉的每一根玄羽都相差无几。但羽毛落在手上，沈鱼汐才感觉到它的沉重。

“凤凰翎！”只要少数几位神仙能够看出这羽毛的玄妙，前真龙上神沈鱼汐恰在其中。

虞冥倒吸一口凉气。凤凰翎，万年玄凤飞，无一凤凰翎。万年诞生一只玄凤，都不见得会有凤凰翎。凤凰翎如此稀少，也因为其逆天的能力。相传，用凤凰翎制成的笔，拥有凌驾于天道之上的力量，换言之，这支笔能够改写世间万物，甚至是因果。

果真是惊喜！

虞冥有点疑惑：“为何萧容暄不用凤凰翎去改写二皇子的命运呢？”

本不期望，从最开始到现在只说过一句话的沈鱼汐给他答案。没想到沈鱼汐轻声道：“他和我约定，要送我一个惊喜。”

虞冥不置可否，有些人确实把约定看得很重。

“你要使用凤凰翎吗？”虞冥问。

“不。”沈鱼汐摇头，将凤凰翎收进空间识海中，“我要去地狱。”

“没有路引，你走不到火山地狱。”

“我就在往生桥头等他。”

萧容暄既然选择弥补他的过错，沈鱼汐便不会干预，她会等着他完好归来。

“然后痛骂他一顿！”